相亲对象说:我们三年前见过(第一章)
妈给我安排相亲的时候,我正在加班。
"明天下午三点,在南湖咖啡厅。"
她发来定位,还有对方的照片。
"人家是医生,条件很好,你好好表现。"
我看了眼照片。
男人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看不清长相。
"妈,我不想去。"
"为什么?"
"我现在不想谈恋爱。"
"你都28了!"
"再不找,就真的剩下了!"
"我工作很忙..."
"再忙也要抽时间!这是人生大事!"
我知道推不掉。
只能答应。
"好吧,我去。"
"这才对!记得打扮得漂亮点!"
第二天下午,我到了咖啡厅。
提前十分钟。
点了杯美式,坐在角落。
三点整,门被推开。
一个男人走进来。
白衬衫,黑裤子,戴着眼镜。
看起来很斯文。
他环视一圈,看到我。
走过来。
"你是苏雨?"
"是的,你是...周晨?"
"对。"
他坐下,对我笑了笑。
"我们见面了。"
"是的。"
我也笑了笑,很客气。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有,我也刚到。"
服务员过来,他点了杯拿铁。
然后看着我。
"苏雨,其实我们三年前见过。"
我愣了一下。
"三年前?"
"对。"
"在哪?"
"在市人民医院门口。"
我的心,突然紧了一下。
市人民医院。
三年前。
那个地方,那个时间。
"那天下着大雨。"
周晨继续说。
"你坐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哭得很伤心。"
"我路过,递给你一包纸巾。"
我的手,开始发抖。
三年前的那天。
我确实在医院门口哭过。
确实有人给我递纸巾。
但那个人是谁,我完全不记得了。
"你还记得吗?"周晨问。
"我...我不太记得了。"
"那天发生了很多事,有点模糊。"
"是吗?"
他笑了笑。
"没关系,不记得也正常。"
"毕竟是三年前了。"
"你为什么会记得我?"
我问。
"因为你当时说的一句话。"
"什么话?"
"你说: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不要再遇见他。"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那句话。
我说过。
在那个雨夜,在医院门口。
我蹲在地上,对着黑暗说出来的话。
"你听到了?"
"嗯。"
周晨点头。
"我当时想安慰你,但不知道说什么。"
"就默默站在旁边,陪你淋了一会儿雨。"
"后来你站起来走了,我也走了。"
"为什么要提这件事?"
我的声音有点冷。
"因为我想让你知道,我记得你。"
"记得那个在雨中哭泣的女孩。"
周晨看着我。
"所以当你妈妈托人给我介绍对象的时候。"
"我看到照片,就认出来了。"
"是你。"
"所以你答应了相亲?"
"对。"
"为什么?"
"因为我想见见你。"
"想知道,三年过去了,你还好吗。"
我看着他。
这个男人,很陌生。
但他记得我最脆弱的时刻。
记得我在雨中崩溃的样子。
"我很好。"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
"三年了,早就过去了。"
"那就好。"
周晨笑了。
"那我们说好了。"
他伸出手。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周晨,心内科医生,今年30岁。"
我也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我叫苏雨,平面设计师,今年28岁。"
"很高兴认识你,苏雨。"
"我也是。"看到你现在这么好,我很高兴。"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
服务员送来咖啡。
周晨喝了一口,问:
"方便聊聊吗?关于你。"
"聊什么?"
"比如,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有什么爱好?"
"喜欢吃什么?"
标准的相亲问题。
我回答得很机械。
"我在广告公司工作,平面设计。"
"爱好是看书,听音乐。"
"吃的话,都可以,不挑食。"
"那你呢?"
我也问他。
"我是医生,心内科。"
"爱好是跑步,偶尔打篮球。"
"喜欢吃辣的,尤其是川菜。"
我们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天气,工作,最近看的电影。
都很表面,很客套。
但我的心思,不在这里。
我一直在想,三年前那天的事。
那是2020年6月15日。
我永远不会忘记的日子。
那天,我去医院,是为了做手术。
流产手术。
我怀孕了,十周。
但孩子的爸爸,我当时的男朋友。
他不想要。
"我们还没准备好。"
他在电话里说。
"你先把孩子拿掉,以后再说。"
"以后是什么时候?"
"等我们结婚了,再要孩子。"
"那什么时候结婚?"
"这个...再等等吧,我现在事业刚起步。"
我当时很天真。
以为他只是暂时不想要。
以为等他准备好了,会娶我。
所以我答应了。
一个人去医院,做了手术。
手术很快,半个小时。
但那半个小时,像一辈子那么长。
躺在手术台上,我看着无影灯。
听着医生的指令。
"放轻松,深呼吸。"
"很快就好了。"
但我哭了。
眼泪止不住地流。
手术结束后,我在休息室待了两个小时。
然后一个人走出医院。
外面下着大雨。
我没带伞。
就站在医院门口,被雨淋着。
我给男朋友打电话。
"手术结束了,你能来接我吗?"
"我现在有点不舒服,走不动。"
"对不起,我在应酬,走不开。"
"你打车回去吧,我晚点回来看你。"
他没来。
我一个人站在雨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最后,我蹲在台阶上,抱着膝盖。
哭了。
有人递给我一包纸巾。
我抬起头,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谢谢。"
我接过纸巾,擦了擦脸。
那个人没说话。
只是站在旁边,陪着我。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
雨越下越大。
我站起来,准备离开。
走之前,我对着黑暗说了一句话:
"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不要再遇见他。"
然后我走了。
打车回家。
那个人,我再也没见过。
现在,三年后。
他坐在我对面。
告诉我,他记得那天。
记得我说的话。
"你在想什么?"
周晨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没什么,就是想起一些事。"
"三年前的事?"
"嗯。"
"方便说说吗?"
他的眼神很温柔。
"如果不想说,也没关系。"
我犹豫了一下。
"那天,我刚做完手术。"
"流产手术。"
"一个人,没人陪。"
周晨没有惊讶,也没有同情。
只是静静地听着。
"孩子的爸爸,没来接我。"
"他说他在应酬,走不开。"
"我当时很崩溃,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医院门口,哭了。"
"后来呢?"
"后来我回家了,他晚上才回来。"
"带着一身酒气,倒头就睡。"
"连问都没问我怎么样。"
"你们还在一起吗?"
周晨问。
"没有。"
"分手了?"
"对,一个月后。"
"是你提的?"
"是他提的。"
我笑了笑,有点苦涩。
"他说,他觉得我们不合适。"
"他想找个更懂他的人。"
"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
我喝了口咖啡。
"都过去了。"
"真的过去了吗?"
周晨看着我。
"如果真的过去了,你不会到现在还单身。"
我愣住了。
"你怎么知道我..."
"你妈妈说的。"
"她说你这三年,一个男朋友都没交过。"
"谁介绍都不见,谁追都不理。"
"她很担心你。"
我低下头。
"我只是...还没准备好。"
"准备好什么?"
"准备好再去爱一个人。"
"为什么?"
"因为怕。"
我说。
"怕受伤,怕被辜负,怕再经历一次那样的痛苦。"
周晨没说话。
只是看着我。
过了很久,他开口:
"苏雨,我能说句实话吗?"
"什么?"
"三年前那天,我也在医院做手术。"
我抬起头。
"你?"
"对,心脏手术。"
"做完手术,医生说我很幸运,捡回一条命。"
"我走出医院,看到外面下雨。"
"觉得活着真好。"
"然后我看到你。"
"蹲在台阶上,哭得很伤心。"
"我想,这个女孩,一定经历了很痛苦的事。"
"才会哭成这样。"
"我走过去,给你递纸巾。"
"想安慰你,但不知道说什么。"
"只能陪你站一会儿。"
"后来你走了,我也走了。"
"但你说的那句话,我一直记得。"
"'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不要再遇见他。'"
"我当时想,这个女孩,一定很爱那个人。"
"但那个人,伤她很深。"
"深到她宁愿来生都不要再遇见。"
"我也想,如果有机会。"
"我想告诉她,不是所有男人都那样。"
"还有人会珍惜她,会保护她,会对她好。"
"所以,当你妈妈介绍我们的时候。"
"我答应了。"
"我想见见你,想知道你现在怎么样。"
"想告诉你,你值得更好的。"
我看着他,眼眶有点红。
这个男人,三年前陪我淋雨。
三年后,又坐在我对面。
只为了告诉我,我值得更好的。
"谢谢你。"
我的声音有点哽咽。
"谢谢你那天递给我纸巾。"
"谢谢你今天愿意来见我。"
"谢谢你说这些话。"
"不客气。"
周晨笑了。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
这次,不是客套的相亲话题。
而是真正的交流。
"你的心脏,现在还好吗?"
我问。
"挺好的,恢复得不错。"
"每年体检,指标都正常。"
"那就好。"
"你呢?身体恢复了吗?"
"恢复了。"
"那心呢?"
我沉默了。
"心...还在恢复中。"
"需要多久?"
"我不知道。"
"也许很快,也许很久。"
"也许,永远都好不了。"
"会好的。"
周晨说。
"只要你愿意,它就会好。"
"愿意什么?"
"愿意放下过去,愿意相信未来。"
"愿意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我看着他。
"你是医生,所以才会说这种话吗?"
"不是。"
"我是因为经历过,所以才会说。"
"经历过什么?"
"死亡。"
周晨说。
"三年前那场手术,我差点死在手术台上。"
"心脏停跳了两分钟。"
"医生用尽全力,才把我救回来。"
"那两分钟,我看到了很多东西。"
"我看到我爸妈在哭,我朋友在等消息。"
"我看到我这辈子做过的事,遇见过的人。"
"我想,如果我就这样死了,太不甘心了。"
"还有好多事没做,好多人没见。"
"所以当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活着。"
"我告诉自己,既然老天给了我第二次机会。"
"我就要好好活,不要留遗憾。"
"不要害怕,不要退缩,不要因为过去的伤痛。"
"就拒绝未来的幸福。"
我听着,眼泪掉下来。
"对不起。"
我擦了擦眼睛。
"我不该哭的。"
"没关系。"
周晨递给我一包纸巾。
"哭出来,会好一些。"
我接过纸巾,笑了。
"和三年前一样。"
"是啊,和三年前一样。"
他也笑了。
"只是这次,不是在雨里。"
"是在咖啡厅。"
"而且这次,我们认识了。"
我擦干眼泪,看着他。
"周晨,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什么?"
"你来相亲,真的只是为了见我?"
"不是为了找女朋友?"
周晨想了想。
"一开始,确实只是想见你。"
"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但现在..."
他看着我。
"现在我想,如果可以,我想试试。"
"试什么?"
"试着了解你,试着走进你的生活。"
"试着,让你相信,不是所有男人都会伤害你。"
我的心,跳得很快。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觉得,你值得。"
"你值得被好好对待,被好好珍惜。"
周晨说。
"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想,也许这是缘分。"
"三年前我们在雨中相遇,三年后又坐在这里。"
"这不是巧合,是注定的。"
我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雨,我知道你现在还没准备好。"
"没关系,我可以等。"
"等你愿意相信我,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等你走出过去,愿意拥抱未来。"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先做朋友。"
"慢慢了解,慢慢相处。"
"不着急,不勉强。"
"一切,顺其自然。"
我深吸一口气。
"好。"
"好?"
"好,我们先做朋友。"
我说。
"慢慢了解,慢慢相处。"
周晨笑了。
"
相亲对象说:我们三年前见过(第二章)
那天之后,周晨加了我的微信。
他没有每天轰炸式的问候。
只是偶尔发一句:
"今天工作顺利吗?"
"记得按时吃饭。"
"晚安。"
很简单,很克制。
不会让我有压力。
一周后,他约我见面。
"周末有空吗?想请你吃饭。"
"可以,几点?"
"中午12点,我知道一家川菜馆,味道很好。"
"你不是说喜欢吃辣吗?"
我愣了一下。
他记得我说过的话。
虽然只是相亲时的客套。
"好,那就川菜吧。"
周末,我们在餐厅见面。
是一家很小的店,在巷子里。
装修简陋,但人很多。
"这家店开了十几年,老板是四川人。"
周晨说。
"味道很正宗。"
我们点了几个菜。
水煮鱼,麻婆豆腐,回锅肉。
都很辣。
"能吃辣吗?"周晨问。
"还行,不算怕辣。"
"那就好。"
菜上来后,我尝了一口水煮鱼。
很辣,但很香。
"怎么样?"
"好吃。"
我点点头。
"确实很正宗。"
我们边吃边聊。
这次,比上次轻松多了。
没有相亲的拘谨,更像朋友聚餐。
"你平时除了工作,还做什么?"
周晨问。
"看书,追剧,偶尔画画。"
"画画?"
"嗯,我学的就是设计,画画算是专业技能。"
"方便看看你的画吗?"
我拿出手机,翻出一些作品给他看。
有人物,有风景,还有一些抽象的。
"画得很好。"
周晨认真地看着。
"尤其是这张,很有感觉。"
他指着一张画。
那是一个女孩,站在雨中。
周围都是黑色的,只有她是白色的。
"这张...是什么时候画的?"
"三年前。"
我说。
"就是那天之后。"
周晨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那时候很压抑,不知道该怎么发泄。"
"就一个人在家画画。"
"画了很多,这是其中一张。"
"画里的女孩,是你吗?"
"算是吧。"
"她看起来很孤独。"
"是啊,那时候我很孤独。"
周晨放下手机,看着我。
"现在呢?"
"现在..."
我想了想。
"好一些了。"
"至少,不会一个人躲在家里画画了。"
"那是好事。"
周晨笑了。
"说明你在慢慢走出来。"
吃完饭,我们在附近散步。
天气很好,阳光温暖。
"苏雨,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周晨突然开口。
"什么?"
"你那个前男友,你还有联系吗?"
我摇头。
"没有,分手后就删了。"
"他有联系过你吗?"
"没有。"
"一次都没有?"
"一次都没有。"
"那就好。"
周晨松了口气。
"我还担心他会纠缠你。"
"不会的。"
我苦笑。
"他巴不得我们没有交集。"
"他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嗯,不知道最好。"
我们走到一个公园。
里面有很多人,有遛狗的,有跑步的,还有带孩子玩的。
"你喜欢小孩吗?"
我突然问。
"喜欢,很喜欢。"
周晨说。
"我有个侄女,今年五岁,特别可爱。"
"每次见到我,都会扑过来叫舅舅。"
"那你想要孩子吗?"
"想啊,当然想。"
他看着我。
"你呢?"
我沉默了。
"我...我不知道。"
"为什么?"
"因为那件事之后,我有点怕。"
"怕什么?"
"怕再怀孕,怕再失去。"
周晨停下脚步,看着我。
"苏雨,我能说句话吗?"
"你说。"
"那不是你的错。"
"什么?"
"失去那个孩子,不是你的错。"
我的眼眶红了。
"可是我觉得,是我的错。"
"是我没有保护好他。"
"是我太软弱,听了他的话,去做手术。"
"如果我当时坚持..."
"如果你当时坚持,结果可能更糟。"
周晨打断我。
"一个不愿意负责的男人,就算孩子生下来,也不会是好爸爸。"
"你一个人带孩子,会很辛苦。"
"而且,孩子也会问,爸爸在哪。"
"你要怎么回答?"
我低下头,没说话。
"苏雨,你做了最理智的选择。"
"虽然很痛苦,但那是对的。"
"不要责怪自己,不要觉得对不起那个孩子。"
"你已经尽力了。"
我的眼泪,掉下来。
"可是我还是会想,如果他还在,现在应该三岁了。"
"会叫妈妈,会跑会跳。"
"会拉着我的手,问我各种问题。"
"我知道,我都知道。"
周晨轻轻拥抱我。
"但你要往前看,不要一直活在过去。"
"那个孩子,会希望你幸福的。"
"不会希望你一直活在痛苦里。"
我靠在他肩上,哭了很久。
他没有催我,只是静静地陪着。
等我情绪平复,已经是半小时后。
"对不起。"
我擦干眼泪。
"让你看笑话了。"
"没有,哭出来会好一些。"
周晨递给我纸巾。
"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
我深吸一口气。
"谢谢你,周晨。"
"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些。"
"不客气。"
他笑了。
"我说过,我会陪着你的。"
那天之后,我们的关系更近了一步。
不再是客套的相亲对象,更像无话不谈的朋友。
他会在下班后打电话给我,聊聊今天发生的事。
"今天接诊了一个老爷爷,特别固执。"
"我让他住院观察,他死活不肯。"
"说家里还有老伴要照顾,不能住院。"
"后来怎么办?"
"我给他开了药,叮嘱他按时吃,有问题随时来医院。"
"还留了我的电话,让他有事就打。"
"你对病人都这么好吗?"
"还行吧,尽量吧。"
"他们信任我,把命交给我,我得对得起这份信任。"
我也会和他分享工作的事。
"今天客户又改方案了,第五次了。"
"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
"那你怎么办?"
"继续改呗,客户是上帝。"
"辛苦了。"
"还好,习惯了。"
慢慢地,我们从每周见一次,变成每周见两次。
从一起吃饭,变成一起看电影,一起逛街,一起散步。
两个月后,我发现,我开始期待他的消息。
期待和他见面。
期待他说晚安。
但我不确定,这是不是爱情。
有一天晚上,我和闺蜜小敏视频。
"你最近怎么样?有没有乖乖相亲?"
"相了。"
"怎么样?还行吗?"
"还行。"
"什么叫还行?看你这表情,是谈上了?"
"没有,我们只是朋友。"
"朋友?"
小敏瞪大眼睛。
"什么朋友?男女朋友?"
"不是,就是普通朋友。"
"苏雨,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人家了?"
"我..."
我犹豫了。
"我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
"就是...我也不确定这算不算喜欢。"
"那你想他吗?"
"想。"
"看到他开心吗?"
"开心。"
"看不到他会失落吗?"
"会。"
"那还不是喜欢?"
小敏说。
"苏雨,你就是喜欢人家了,别骗自己了。"
我沉默了。
"可是我不敢。"
"不敢什么?"
"不敢再爱一次。"
"怕又受伤。"
"苏雨,你听我说。"
小敏认真起来。
"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你前男友那样。"
"周晨对你好,你看得到。"
"他愿意陪你,愿意听你说,愿意等你走出来。"
"这种男人,不多了。"
"可是万一..."
"没有万一。"
小敏打断我。
"你不能因为害怕万一,就放弃九千九百九十九。"
"你要给自己一次机会,也给他一次机会。"
"说不定,他就是对的人呢?"
我想了很久。
那天晚上,失眠了。
第二天,周晨约我去医院附近的餐厅吃饭。
"今天下班早,想一起吃个晚饭。"
"好。"
到了餐厅,我发现气氛有点不对。
周晨看起来很严肃,不像平时那么轻松。
"怎么了?工作不顺利?"
我问。
"不是。"
他摇头。
"是有件事,想和你说。"
我的心,突然紧了一下。
"什么事?"
周晨深吸一口气。
"苏雨,我们认识两个月了。"
"从最开始的相亲对象,到现在的朋友。"
"我很珍惜这段时间,也很享受和你在一起的感觉。"
"我也是。"
我说。
"但是..."
周晨顿了顿。
"我不想只做朋友了。"
我愣住了。
"你的意思是..."
"我想和你在一起。"
周晨看着我。
"正式的在一起,不是朋友,是男女朋友。"
"我喜欢你,苏雨。"
"从三年前在雨中见到你,我就记住了你。"
"这两个月相处,让我更确定,你就是我想要的人。"
"我知道你还没完全走出过去,我可以等。"
"但我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如果你愿意,我们就试试。"
"如果你还不确定,我继续等。"
我看着他,心跳得很快。
"周晨,我..."
"你不用马上回答。"
他握住我的手。
"好好想想,不着急。"
"想清楚了,再告诉我。"
那天晚上,我们没有再聊这个话题。
但气氛有点尴尬。
回到家,我躺在床上。
脑子里全是周晨的话。
"我喜欢你,苏雨。"
我喜欢他吗?
我问自己。
答案是:喜欢。
我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
喜欢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他的耐心。
喜欢他看我的眼神,喜欢他对我笑的样子。
但我怕。
怕重蹈覆辙,怕再次受伤。
怕我把心交出去,最后又被伤得遍体鳞尺。
我给小敏发消息。
"他跟我表白了。"
"然后呢?"
"我没答应,也没拒绝。"
"为什么?"
"我怕。"
"苏雨,你已经怕了三年了。"
小敏说。
"你还要怕多久?"
"你要一辈子活在过去的阴影里吗?"
"你要一辈子因为一个渣男,就不再相信爱情了吗?"
"可是..."
"没有可是。"
"你问问自己的心,它想要什么。"
"它想要安全,还是想要幸福?"
"如果是幸福,就勇敢一次。"
"给自己一次机会,也给周晨一次机会。"
我看着手机,眼泪掉下来。
小敏说得对。
我已经怕了三年。
够了。
第二天,我主动约周晨见面。
"有空吗?我有话想对你说。"
"有,晚上见?"
"不,现在就见。"
"好,我现在过去。"
我们在公园见面。
就是上次我哭过的那个公园。
"怎么了?这么急?"
周晨问。
"我想好了。"
我看着他。
"我的答案。"
周晨的表情,变得紧张。
"什么答案?"
"我愿意。"
我说。
"我愿意试试,和你在一起。"
周晨愣了一下。
"真的?"
"真的。"
"你确定?"
"确定。"
"为什么?"
"因为..."
我深吸一口气。
"因为我也喜欢你。"
"虽然我很怕,但我不想再逃避了。"
"我想试试,和你在一起。"
"看看是不是真的,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周晨笑了。
他走过来,抱住我。
"谢谢你,苏雨。"
"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靠在他怀里。
"周晨,我有个请求。"
"什么?"
"我们慢慢来,好吗?"
"我可能需要时间,适应这段关系。"
"适应有个男朋友,适应被爱,适应依赖一个人。"
"好。"
周晨说。
"我们慢慢来,不着急。"
"你需要多久,我就等多久。"
那天,我们在公园里坐了很久。
看着夕阳西下,看着天色渐暗。
"苏雨,我能牵你的手吗?"
周晨问。
"可以。"
他握住我的手。
温暖,有力。
"以后,我会一直牵着你的手。"
"不会放开。"
我看着他,笑了。
"好。"
那一刻,我觉得。
也许,我真的可以走出过去了。
也许,我真的可以重新开始了。
但我不知道的是。
考验,才刚刚开始。
相亲对象说:我们三年前见过(第三章)
和周晨在一起后,我的生活有了很大改变。
每天早上醒来,会收到他的消息。
"早安,记得吃早饭。"
中午,他会问我吃了什么。
晚上下班,会打电话聊天。
周末,我们会约会。
一切都很美好。
美好到我有时会怀疑,这是不是真的。
一个月后,周晨约我见他的父母。
"周末去我家吃饭吧,我妈想见见你。"
"这么快?"
"不快了,我们都在一起一个月了。"
他笑了。
"而且我妈催了好几次,说想看看是哪个女孩,把她儿子迷成这样。"
我有点紧张。
"那我要准备什么吗?"
"不用,你来就行。"
"我妈很好相处的,不用担心。"
周末,周晨来接我。
开车去他家。
路上,我一直在整理衣服,看妆容。
"别紧张。"
周晨握住我的手。
"我妈会喜欢你的。"
到了他家,是一个老小区。
房子不大,装修很简单。
但很温馨。
周晨的妈妈在厨房忙碌。
看到我们,立刻迎出来。
"来了来了!快坐!"
她拉着我的手,上下打量。
"这就是小雨啊,真漂亮!"
"阿姨好。"
我有点局促。
"别叫阿姨,太生分了。"
她笑着说。
"叫我周妈就行。"
"周妈好。"
"哎,真乖。"
她拉着我去客厅坐。
"小晨说你是做设计的?"
"对,平面设计。"
"那很好啊,有文化。"
"不像我们家小晨,整天在医院,都没时间休息。"
"妈,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周晨在旁边笑。
"你少贫嘴。"
周妈拍了他一下,转头对我说:
"小雨,你别看他平时挺好,其实脾气倔得很。"
"你们要是吵架了,你就告诉我,我收拾他。"
我笑了。
"不会的,周晨对我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
周妈很满意。
"中午多吃点,我做了你们爱吃的。"
吃饭的时候,周妈一直给我夹菜。
"小雨,多吃点这个鱼,新鲜的。"
"这个排骨也尝尝,是小晨爱吃的。"
"别客气,就当自己家。"
周晨的爸爸话不多,只是偶尔点点头。
但看得出来,他对我没有意见。
吃完饭,周妈拉着我去阳台。
"小雨,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您说。"
"小晨跟我说了,你以前受过伤。"
她看着我。
"我不想打听你的过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经历。"
"但我想告诉你,我儿子是个好孩子。"
"他对你是真心的。"
"我知道。"
"他三年前做手术,差点没救回来。"
周妈的眼眶红了。
"那段时间,我每天以泪洗面,怕他醒不过来。"
"还好老天保佑,他活下来了。"
"手术后,他变了很多。"
"以前他工作狂,除了工作什么都不在乎。"
"现在他知道珍惜,知道生活不只有工作。"
"他开始愿意回家吃饭,愿意陪我们聊天。"
"也开始想要自己的家庭。"
"这些年,我们给他介绍过很多女孩。"
"但他都不感兴趣。"
"直到遇见你。"
周妈握住我的手。
"他跟我说,你是他想要的人。"
"他想和你结婚,想和你过一辈子。"
我的眼眶有点红。
"阿姨..."
"所以,小雨,好好珍惜他。"
"也让他好好珍惜你。"
"你们都经历过痛苦,都知道什么是失去。"
"现在能在一起,就是缘分。"
"要好好把握。"
"我会的。"
我点头。
"谢谢您,周妈。"
那天,我在周晨家待到晚上。
离开的时候,周妈塞给我一个红包。
"一点心意,拿着。"
"阿姨,这不合适..."
"拿着吧,第一次来家里,这是规矩。"
周晨也劝我:
"收下吧,我妈的心意。"
回家的路上,我打开红包。
里面是五千块。
还有一张纸条:
"小雨,欢迎你成为我们家的一员。——周妈"
我看着纸条,眼泪掉下来。
"怎么了?"
周晨问。
"没什么,就是觉得...很幸福。"
"傻瓜。"
他揉了揉我的头。
"以后还会更幸福的。"
但幸福,总是短暂的。
一周后,我在公司楼下,遇到了他。
我的前男友,张宇。
他站在门口,看到我,立刻迎上来。
"苏雨。"
我愣住了。
三年了,我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
但他就这样,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你怎么在这?"
"我来找你。"
"找我干什么?"
"我们...能聊聊吗?"
"没什么好聊的。"
我转身要走。
他拉住我。
"苏雨,给我十分钟,就十分钟。"
我甩开他的手。
"我们已经分手三年了,没什么好说的。"
"我知道,但我有话想对你说。"
"我不想听。"
"求你了。"
他的眼神很诚恳。
我犹豫了一下。
"好,十分钟。"
我们去了附近的咖啡厅。
坐下后,我看着他。
"说吧,什么事。"
"苏雨,我想和你道歉。"
张宇低着头。
"当年的事,是我不对。"
"我不该那样对你,不该让你一个人去医院。"
"不该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不在你身边。"
"然后呢?"
我的声音很冷。
"然后你想说什么?想复合?"
"我..."
张宇抬起头。
"如果可以,我想试试。"
"苏雨,这三年我一直在想你。"
"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但我真的后悔了。"
"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我笑了。
很讽刺的笑。
"张宇,你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我每天晚上做噩梦,梦见那天的手术。"
"梦见你不来接我,梦见我一个人在雨里。"
"我用了整整三年,才走出来。"
"现在你来了,说你后悔了,想复合?"
"对不起,太晚了。"
我站起来。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他对我很好。"
"比你好一百倍。"
"苏雨,你还爱我吗?"
张宇突然问。
我愣了一下。
"不爱了。"
"早就不爱了。"
"你只是我人生中的一个过客,一个错误。"
"现在,我已经改正了。"
说完,我转身离开。
走出咖啡厅,我的手在发抖。
不是因为还爱他。
而是因为愤怒。
愤怒他居然还有脸来找我。
愤怒他以为说句对不起,就能抹平一切。
我给周晨打电话。
"周晨,你现在有空吗?"
"怎么了?声音不对。"
"我想见你。"
"好,我现在过来。"
半小时后,周晨到了。
他看到我的表情,立刻问:
"发生什么了?"
"我前男友来找我了。"
"什么?"
"他说想和我复合。"
周晨的脸色变了。
"你怎么说?"
"我拒绝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走了。"
周晨松了口气。
"那就好。"
他抱住我。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你会心软。"
"不会的。"
我靠在他怀里。
"我早就不爱他了。"
"而且,我现在有你。"
"我不会放手的。"
"我也不会。"
周晨说。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放开你。"
那天晚上,周晨陪我到很晚。
我们没有聊张宇的事,只是静静地待在一起。
但第二天,张宇又来了。
他在公司楼下等我。
手里拿着一束花。
"苏雨,给我一次机会吧。"
"张宇,你烦不烦?"
我真的生气了。
"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我不爱你了,我们不可能了!"
"可是我爱你。"
"那是你的事。"
"苏雨,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就有用吗?"
"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证明我变了。"
"不需要。"
我转身要走。
他又拉住我。
"苏雨!"
"放手!"
我甩开他。
"你再这样,我报警了!"
"你报吧!"
张宇突然激动起来。
"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是真的爱你!"
"这三年我过得很痛苦,每天都在后悔!"
"我..."
"苏雨?"
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是周晨。
他站在不远处,看着我们。
"周晨..."
我走过去。
"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下班。"
他看了看张宇。
"他是谁?"
"我是她前男友。"
张宇说。
"你就是她现在的男朋友?"
周晨没理他,只是看着我。
"你还好吗?"
"我没事。"
"那我们走吧。"
他牵着我的手,转身要走。
张宇冲上来,拦住我们。
"等等!你凭什么带她走?"
"凭我是她男朋友。"
周晨冷静地说。
"而你,只是她的前男友。"
"我不管!我要和她说话!"
"她不想和你说。"
"那是她的事,不是你的!"
张宇推了周晨一下。
周晨没有还手,只是护着我。
"你冷静一点。"
"我冷静不了!"
张宇抓着周晨的衣领。
"你凭什么抢走她?你算什么东西?"
"张宇,你够了!"
我推开他。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个疯子?"
"我就是疯了!我为你疯了!"
"保安!保安!"
我大喊。
公司的保安跑过来,拉开张宇。
"你们放开我!放开!"
张宇挣扎着。
"苏雨,你会后悔的!"
"你会后悔选择他的!"
保安把他拉走了。
我站在原地,腿有点软。
"没事了。"
周晨扶着我。
"我们回家吧。"
回到我家,我坐在沙发上。
还在发抖。
"喝点水。"
周晨递给我一杯温水。
"没想到他会这么激动。"
"苏雨,我问你一件事。"
"什么?"
"你真的不爱他了吗?"
我看着周晨。
"你怎么会这么问?"
"因为我看到他的时候,你的表情..."
"我只是震惊,不是还爱他。"
"真的?"
"真的。"
我握住周晨的手。
"周晨,我只爱你。"
"从我答应和你在一起的那天起,我就只爱你。"
"张宇只是我的过去,你才是我的未来。"
周晨抱住我。
"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的。"
"没关系,你会担心是正常的。"
"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那天晚上,周晨陪我到很晚。
临走前,他说:
"苏雨,我们结婚吧。"
我愣住了。
"什么?"
"我想和你结婚。"
他认真地看着我。
"我知道我们才在一起两个月,可能太快了。"
"但我不想等了。"
"我想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妻子。"
"想让你有安全感,知道我不会离开你。"
"可是..."
"你是不是觉得太快了?"
"有一点。"
"那我们订婚吧。"
周晨说。
"先订婚,等你准备好了,我们再结婚。"
我看着他,心里很感动。
"好。"
一个月后,我们订婚了。
没有大办,只是两家人吃了顿饭。
周晨给我戴上戒指。
"苏雨,谢谢你愿意嫁给我。"
"我也要谢谢你,愿意娶我。"
妈妈在旁边抹眼泪。
"我家小雨,终于找到好人家了。"
"以后要好好过日子,知道吗?"
"知道了,妈。"
那天,我很开心。
觉得人生终于圆满了。
但订婚后的第三天,周晨住院了。
他心脏病复发,在医院抢救。
我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公司。
是周妈打来的。
"小雨,小晨出事了,你快来医院!"
我丢下手里的工作,打车冲到医院。
周妈坐在手术室门口,哭得不成样子。
"怎么回事?"
"小晨今天突然胸痛,送来医院就进手术室了。"
"医生说...说很危险。"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
他明明好好的,怎么会突然...
手术进行了四个小时。
我和周妈在外面等。
度秒如年。
终于,手术室的门开了。
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
"手术很成功,病人暂时脱离危险了。"
我松了口气。
"那他以后..."
"需要长期休养,不能劳累,不能情绪波动。"
"还要定期复查,按时吃药。"
医生顿了顿。
"他这次是旧伤复发,如果再发作,可能就没这么幸运了。"
周晨被推出来,脸色苍白。
我握着他的手,眼泪掉下来。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他虚弱地说。
"别说话,好好休息。"
"苏雨..."
"嗯?"
"我不会死的,我答应你的。"
我点点头,哭得说不出话。
周晨住院一周,我每天都去看他。
陪他聊天,喂他吃饭,给他讲外面的事。
有一天,他突然说:
"苏雨,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要好好的。"
"别说傻话。"
"我是认真的。"
他看着我。
"我的病,你也知道,随时可能..."
"不会的。"
我打断他。
"你不会有事的,医生说了,只要好好休养,就没问题。"
"可是..."
"没有可是。"
我握紧他的手。
"你答应过我,要陪我一辈子的。"
"你不许食言。"
周晨笑了。
"好,我不食言。"
出院后,周晨休息了一个月。
公司给他批了长假,让他在家养病。
我每天下班后,都会去他家。
陪他吃饭,陪他散步,陪他看电视。
慢慢地,他的气色好了很多。
也能像以前那样,和我开玩笑了。
"苏雨,我们的婚礼,想什么时候办?"
"等你身体好了再说。"
"那可能要等很久。"
"没关系,我等得起。"
"你不怕我..."
"不怕。"
我说。
"我相信你,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尾声
半年后,我们结婚了。
没有盛大的婚礼,只是简单的仪式。
在教堂,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
神父问周晨:
"你愿意娶苏雨为妻,无论贫穷疾病,都不离不弃吗?"
"我愿意。"
神父问我:
"你愿意嫁给周晨,无论贫穷疾病,都不离不弃吗?"
"我愿意。"
我们交换了戒指。
周晨吻了我。
台下响起掌声。
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三年前。
那个雨夜,那个在医院门口哭泣的我。
如果有人告诉我,三年后你会遇到一个男人。
他会陪你走出阴影,会给你温暖,会成为你的丈夫。
我一定不会相信。
但现在,这一切都成真了。
婚礼结束后,我们去了海边度蜜月。
看着日落,吹着海风。
"苏雨,你后悔吗?"
周晨问。
"后悔什么?"
"后悔嫁给我这个病人。"
"不后悔。"
我靠在他肩上。
"我只庆幸,三年前那个雨夜,遇见了你。"
"庆幸你递给我纸巾,陪我淋雨。"
"庆幸三年后,你还记得我。"
"庆幸我们能在一起。"
"我也庆幸。"
周晨说。
"庆幸那天手术,我活了下来。"
"庆幸走出医院,看到了你。"
"庆幸能成为你的丈夫。"
我们相拥着,看着夕阳。
三年前,我以为人生已经毁了。
以为再也不会相信爱情。
以为会一个人孤独终老。
但现在,我有了丈夫,有了家。
有了一个会陪我走完一生的人。
人生很奇妙。
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转角,会遇见谁。
也许是伤害你的人,也许是治愈你的人。
而我很幸运。
在最黑暗的时候,遇见了光。
周晨是我的光。
照亮了我的世界,温暖了我的心。
让我相信,人生还有希望。
爱情还值得期待。
如果可以,我想对三年前的自己说:
"别怕,会好起来的。"
"你会遇到一个人,他会陪你淋雨。"
"会记住你说过的每一句话。"
"会在三年后,坐在你对面,对你说:"
"'我们三年前见过。'"
而那个人,会成为你的丈夫。
陪你走完余生。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