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4月17日,台湾作家林奕含自杀了,她结束了在人间的26年。
无意中看见了关于台湾作家林奕含的生前采访视频,一张白静而有灵气的小脸,穿着粉色宽松的绒线衣,描了淡淡的眉毛和口红,因为没有勇气面对这样的事情发生,也一直不太敢碰《房思琪的初恋乐园》,后面还是把这本书看完了。悲伤、愤怒、不安,社会的阴暗面走过了她所有的青春,只有她自己关起门来自舔伤口,等待时间可以慢慢冲刷再冲刷,如果是暴雨就好了,暴雨之后空气清新、鸟语花香,世界依然是明亮的世界,老师还是一个表面的老师。在视频里,林奕含说这个故事足够折磨,摧毁她的一生。是的,去年她上吊自杀了,她的自杀如同一根根刺,刺入了这个世界,也刺痛了很多相同经历的人。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幼年时期有一个大怪物,他脱掉你的衣裤,以爱的名义强暴着你,占有着你,再通过他的“敦敦教诲”一步步地告诉你,“既然你喜欢我,老师也喜欢你,我们做这个事情是理所当然的。”于是,他赤裸在你的面前告诉你“要不用嘴也可以呀。”
林奕含去世一年后,这个世界真的变好了么?那些在网上骂着禽兽的人,大骂社会如此黑暗的人,要把大怪物杀死的人,他们真的拿起正义的大刀杀入社会黑暗的缺口么?我想,暴露在某种程度上,还是一定有作用的,我想言论自由也有着言论自由的好处,它能让我们把自己所经受的痛苦遭遇说出来,鼓励相同经历的人,让她们拿起自己权利,行使着迟到的正义。现在,不管是其他国家,还是中国,“ME # TOO”运动的到来,它会使得更多的女性发声,我们每个人都有权利那么做,即使社会有着它的阴霾面,但并不表示我们不爱它的阳光,不爱它的雨露,我们仍然有热爱的自由。即使这阵风没有多大,只要告诉全世界起风了就好。
世界上有很多的房思琪,我们不想她们被消费,也不想她们再受到任何的伤害。当我看到李国华利用自己的职位之便,诱导了一个个的少女,因为他知道,社会维护的是他这样的“为人师表”,而那些女孩则是活该,没有一点自责、也没有一点内疚。“温良恭俭让。温暖的是体液,良莠的是体力,恭喜的是初血,俭省的是保险套,让步的是人生。”人有多么善良,就会有多么邪恶。当思琪对伊纹说“ 如果姐姐能用莎士比亚来擦眼泪,那我一定也可以拿莎士比亚擦掉别的东西,甚至擦掉我自己。莎士比亚那么伟大,在莎士比亚面前,我可以用数学省略掉我自己。 ”自尊心不允许她说出去,就算给父母说,父母也只是觉得是她们的错,出生在一个没有性的家庭里,女孩就是一张白纸,“老师”在你面前是你“老师”,时而睡房思琪的左边,再睡房思琪的右边。
你所不知道的事,可能在隐秘的地方发生着,她们整日不安、痛苦、饱受折磨。如果社会只是一度要求女孩应该如何,我想这个世界也不会太美好。因为你不知道哪个会变成怪物,哪个是英雄,也许英雄也可能会屠杀,使得他变成了英雄。
诗人那吉娃·依比安曾写道:“被指责的是我。人们让我不要谈论这件事,人们对我说这没有多糟糕,人们对我说我应该看淡它。”永远不要对一个经历性侵的女孩说这样的话,你又没有经历过,你又有什么样的权利让她看淡。
亨利·米勒早就说过,“如果你连性都不能面对,如何面对更加血淋淋的自我。”了解本身的过程,本是一件再正确不过的事情,我们为什么要避而不谈,敬而远之?正因为上一个时代对性的缺乏,已经犯下了很多不可弥补的错误,而这些错误在今天都还在上演着……
狄更斯说过“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这是明智的时代,这是愚昧的时代;这是信任的纪元,这是怀疑的纪元;这是光明的季节,这是黑暗的季节;这是希望的春日,这是失望的冬日;我们面前应有尽有,我们面前一无所有;我们都将直上天堂,我们都将直下地狱。”上天堂还是下地狱,谁又会清楚呢?唯有活好当世就已经够辛苦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