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告别

人总是这样,在将要离开的时候,才爱上这里。

今日大暑,我来时正值春分。

2006年高中的时候,我喜欢班上一个女生,我们写了两年的纸条,高考结束后,我问她要报哪个大学,他说要听她爸的。后来填志愿的时候,他爸来学校坐到她旁边,帮她挑选大学。我害怕,就远远地看着,后来她说,你如果那会儿能过来问一下,或许我们就能上同一所大学,也或许就真的在一起了。后来,我们每年大学放假回去都要见一面,我觉得这种习惯会一直保持下去。但是大学毕业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面。不是没约,而是没合适的时间,抑或是没合适的心情。

那个时候,我算了一下,如果我们都能活到70岁,那减掉已经过去的二十年,每年见一次,一生总共也就能见五十次,见一次少一次,虽然每次见面不用说什么,也不用装作很激动的样子,但那种静静走着的感觉就十分美好。

今年四月份的时候,我有天习惯性地抬起头,望向窗口你的位置,你不在,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一种近些年前所未有的着急和渴望,我很害怕,我知道我可能完蛋了,因为那是一种很遥远也很熟悉的感觉,那是一种心动的感觉,一下子仿佛回到了高中的时光。

高中的时候,我花一个月时间读完了《红楼梦》,从那以后,我感觉自己多了一种特异功能。我能看到一些女孩心底的悲伤。我写了一篇小文,在里边写下了对所有女孩和对这人间的祝愿:祝愿我遇到的所有善良的女孩儿们无病,无疾,不为金银所困,不为情恨所苦。祝愿天下所有善良的女子能完好如初,红尘滚滚而不改其志,世态炎凉而不变其心。祝愿天下所有善良的人们能一直善良下去,祝愿人间花好月圆,和平美满幸福。那个时候,我还是相信这个人间的人们都是善良的,他们的恶只是一时迷失,那个时候,我不愿看到女孩眼中、脸上、心里的悲伤。看到了,我也会悲伤。

那几天,刚好又重新在读徐志摩、林徽因、梁思成和金岳霖的故事,徐喜欢林,金也喜欢林,林却选择了梁。林徽因说徐志摩喜欢的不是他,而是徐自己幻想出来的诗意的林徽因。但金岳霖喜欢的是真实的她,而且喜欢了一辈子,终生未娶,且时常邀林和梁为他的座上宾。我很震惊于金的爱情观,他把最原始、最本真、最纯洁的爱情给了林,而且坚守了一辈子。

有很多时候,我始终觉得,爱情并不是多美好的事情,但当我喜欢上你的时候,每天能看到你或者跟你说几句话明明就是那么美好。当我看到很多夕阳下的老人牵手散步的场景,我会很感动,那个时候,我是确信我看到了真真切切的爱情。爱情是迸发于一瞬间,却可以排除万难、走完一生。就像汤显祖的《牡丹亭》里所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很简单,爱一个人很难,所以傻妞,当爱情没来的时候,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大胆地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因为只有那样,你才有更大几率遇见对的那个人,遇到你命中注定的爱情。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地方,总有那么一个人是在等着你的,当你遇到的时候,你知道就好,不必卑微到沈尘埃里,再从尘埃里开出花来,因为你可以哭可以笑,但不要丢了自己,那样我知道了会心疼。

张爱玲说,不爱的爱情,永远都不会变坏,所以我们调情,我们暧昧,却永远不要相爱。我越来越对金岳霖的决定感同身受,因为默然喜欢,寂静欢喜,不必不甘,不必索取,不必抱怨,不必占有,不必担心失去,不必忽然忘乎所以。就像你坐在我旁边,我坐在你旁边,静静坐着,就十分美好。

当你看到这些的时候,或许我已不能每天见你一面,也不能时常与你聊天,你要记得好好吃饭,喜欢你的人也会喜欢你身上的肥肉;你要记得早点下班,不要在晚上一个人打车回家,你要知道这世界还没我们想象的那么美好;你要记得不与小人计较且避而远之,不要轻易相信他人;你要记得做自己,做那个初来人世 的自己,但是却要对世间的叵测心知肚明;你要记得笑,因为你笑起来真的很美。

很多时候,我是能感受到你心底的悲伤的,因为我有特异功能,或许是我幻想的,但我觉得你这样的女孩无人守护本身就是一件让人悲伤的事情。你的坚强源于你的悲伤,虽然你从来不说,或者到那里的时候便适时地戛然而止。但我始终觉得你是一个让人忍不住要去拥抱着的女孩儿,你身上的刺会让很多人敬而远之,但我想去把那些刺扎到我身上,这很好的保护了你自己,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祛除掉心底的悲伤或是不安,我希望你能真正地快乐。

我曾经说过,我要融化你,现在看来似乎是做不到了,或许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做不到,但我还是想尝试一下。但是很困难,也很遗憾,这件事我需要留给未来要陪伴你一辈子的那个男人来做,我相信你会遇到,他也会做的很好。那个时候,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发个朋友圈或者发条微博,告诉大家告诉我,你遇到了,很幸福。

七月人正酣,时光不忍看。事情总是这样,在我要走的时候,会有留恋的人。

以前有人说过我很矫情,你也说过。矫情不需要天天有,但偶尔还是必要的。我是一个有着厌世情结的悲观主义者,所以我看到日落月升的时候会很悲伤,我知道终有聚散离别的时候也很悲伤,所以我会尽可能地去珍惜每一天,珍惜当下值得珍惜的人,任何事情不论好坏,都会有一个结果,生生死死,分分合合,对与错。

我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想你,但是我觉得至少已经无法忘掉了。

要笑,要幸福。

没有力气的时候,就休息一下,没什么大不了。

                                                                                                            ——折小木

                                                                                                                  2018年7月  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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