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回忆、伤感、遇见
八月初的天气,热的让人烦躁,潮湿的空气扑在脸上,汗水不停地流。我拿湿纸巾轻轻地擦汗,怕妆被汗水冲花,丑了自己,吓到别人。张一帆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打了进来。
“干嘛呢?”他听起来在笑着问,我想起了他弯的像月牙的眼睛。
“辞职了,准备找下一份工作。”
我抬起头看向八月份正午刺眼的太阳,感觉有些难过,总有一些问题,有“为什么”,却没有“因为”。
“为什么?……你过得还好吗?”
我和张一帆是大学同学,不同系,不同院,在同一年毕业的同学。毕业的时候,我们一起面临了找工作的迷茫。
刚上大学的时候,八月末,正是天气慢慢转凉的时候。老乡会,我的一个老乡拉着不是我们老乡的张一帆来参加。老乡很善于交际,整晚忙的认识其他老乡结交朋友,把张一帆带进来就扔在那里不管了。张一帆沉默的坐在角落里,和不善于交际的我默默地对坐着。于是我俩认识了。
后来聊天才知道张一帆和我们是邻省,算半个老乡。他读建筑,我在经管院读会计。本来完全没有交集的专业,我和他却选了同一门有关Photoshop的选修课。一周一起上一节课,每次都坐在一起,我和他渐渐熟悉了起来。
不在一起上课的时候,我们常常打电话,如果晚上都没有课,我俩还会出来在我住的女生宿舍楼下坐坐,聊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聊一聊未来。
我的朋友说你俩这么聊的来,有本事就在一起吧。
我笑笑,聊的来不一定就要在一起啊。还有,不是说想在一起就能在一起。我没有对朋友这样说。
我是“电脑盲”,Photoshop课程折磨我一学期后,老师布置了终极作业,将自己的照片P一张交上去,就有成绩。我喜欢拍照,拍完后总觉得不好看,从来不往社交软件上发自己的照片。我决定放弃这门选修课的成绩。
但是张一帆是电脑高手,早就知道我的想法的他,某一天在校园里看我穿行的时候抓拍了一张我的照片。张一帆把那张照片发给我的时候,我惊呆了:照片里,我有一双巨大的翅膀,头顶和身后光芒四射,脸庞有着仙女一般的柔情和冷漠,美艳极了。这门课程是我在大学四年得过的最好成绩,满分。
为了感谢他让我有机会得这么一个高分,我请他吃饭。酒饱饭足,我俩走向了宿舍楼,他的宿舍楼就在我们宿舍楼的侧面不远处。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我没有听到他说几句话,只听到很轻声的一句:“我一会儿赶过去陪你。”我心里一紧,这句话很像是对一个女生说的。
挂了电话后,张一帆回头一脸歉意的看向我:“我有个高中同学说她阑尾疼,要去医院,我需要去陪她。你先回去吧。”我点点头:“注意安全。”出租车停下的声音盖过了他的回应。我转头快步走向了宿舍楼。
再一次见面,我不问,他未提。我们仍像以前一样,保持联系,谈天说地。不谈感情。
元旦的时候,张一帆告诉我他晚上班级聚餐。我在百无聊赖时,我的几个老乡组织去唱歌叫了我。我去晚了,进入KTV的时候,灯光很暗,有轻音乐在响,桌子上蜡烛摆了一圈心形。就在我不明所以的时候,一个老乡田维跳了出来向我表白,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竟不知如何拒绝,同学起哄间,就这样被默认了。我成了田维的女朋友。
张一帆在第二天跟我打电话的时候,知道了这个消息。电话里,他沉默了很久,说:“你出来我请你吃个饭吧。”我正要回应,他加一句:“就你自己来。”我说好。吃饭的时候,我们还像往常一样,有说有笑,期间他还刻意问了我田维的事情。坦白说,我很失落。我以为,他,会伤心……我想多了。
后来我们的联系减少了,没有共同的课,在校园里,我和他能相遇,简直就是中彩票的概率。
田维人很好,对我也很好。我们的相处很平静,很默契。这样很好,我觉得我好像失去了爱的能力,只求岁月静好。
那一天,不知什么原因,从不吵架的我和田维,因为一件小事闹得很不愉快。彼时我们是坐在奶茶店里聊天的,田维因为气愤站起身出去了,小店里其他顾客的目光像一道光一样刺向我,我的脸火辣辣的烧。我低着头,手机屏幕亮了,是张一帆的消息,说:“你在哪儿?在干什么?”我回他:“和男朋友吵架了,他跑了。”张一帆的信息突然变得急切:“你在哪里?我过来陪你。”就在我按完“宿舍楼下奶茶店”正要按发送的时候,手机屏幕灭了,就那样灭了,手机没有电了。
我忽然发疯了,四处借充电器,被告知没有。就在我要冲出去回宿舍想要充电,想要告诉张一帆我在哪里的时候,就在我重新审视我和田维的感情还值不值得继续的时候,田维进来了,他挡住了我的去路说:“亲爱的,对不起,我太冲动了。我错了。”我腿脚忽然失去了力气,酸软的坐在门口的沙发上,嘴唇动了动,大脑一片空白,我不知道我说了什么。我和田维和好了。
张一帆没有再联系我。在八月份的炎热的一天,我待在家里,百无聊赖的时候,张一帆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他有女朋友了。我怔了一会儿说:“恭喜你。”他笑着说:“谢谢。”
日子就这样飞逝,转眼间到了毕业时候。田维提前回家了,我在等待我的一个女朋友和她一起帮她收拾东西,然后一起晚一点回家。
傍晚时,我的朋友出去聚会了,我一个人待在她的宿舍里。手机消息指示灯闪烁,张一帆发来消息说:“咱们就要毕业了,转眼间就毕业了。我却在这个时候,出远门开始工作了。我应该见见你。我最应该和你告个别。”我笑笑,回复他:“就此别过,祝你幸福。”我关了机,睡觉。很多事,有“为什么”,却说不清“因为”。注定要错过,何必要强求?
“嗯,过得挺好的。”我用轻松的语气回答他,脸上的汗不流了,忽然觉得凉快了许多,或许是冰凉的湿纸巾带过,一种错觉的凉爽。
“张一帆……”我叫他,犹豫了一下。
“嗯?”
“我要结婚啦,恭喜我吧。”
“好。恭喜你。”
毕业的时候,他一直重复说:“咱们就要毕业了,要毕业了。”有很多不舍。我也不舍。黑暗中,我向他张开双臂,想要寻求一个拥抱,也许他没有看到吧,我的手在空气里尴尬的停留了一会儿,落下了。原来,是个梦;幸好,是个梦。
幸有生之年知遇。
愿幸福与你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