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徐驳
商周时期,国家制度还处于形成时期,大一统中央集权体制还未形成,除商周王朝政权外,地方还存在众多的方国及敌对诸侯国政权。从甲骨卜辞和金文记载来看,商周方国诸侯有称王的情况。
昆疕王
昆疕王钟(《殷周金文集成》46)西周晚期器,铭文:“昆疕王賈乍龢鐘。其萬年子孫永寶。”昆疕国,不可考,可能为戎狄之族。
申王
申王之孙叔姜簠,春秋时期器,1990年湖北郧县肖家河楚墓出土,铭文:“申王之孙叔姜,自作飤簠,其眉寿无期,永保用之。” 由“申王之孙叔姜”,可知申国为姜姓。申,有三申,分别是:西申、南申、东申。据清华简《系年》记载,西申于公元前771年联合犬戎灭亡西周。南申,即《国语·周语》记载的“申”,“当成周者,南有荆蛮、申、吕、应、邓、陈、蔡、随、唐。”据何浩《楚灭国研究》,所谓东申,其实只是楚国灭亡南申以后,楚国在信阳设置的一个移民居住地。
吕王
吕王鬲,(《殷周金文集成》635),西周晚期器,铭文:“吕王作尊鬲,子子孙孙永宝用享。”吕国,姜姓。据《国语·周语》记载,夏禹时“胙四岳国,命为侯伯,赐姓曰姜,氏曰有吕。”据徐少华《周代南土历史地理与文化》考证,夏商时期的吕国,其地望在今山西西南部,西周晚期时迁到今河南南阳一带。
犬王
王祖甲方鼎,(《殷周金文集成》1811),商晚期器,铭文:“犬王祖甲。”犬,族徽,也是国族名。据王长丰《殷周金文族徽研究》的统计,带“犬”族徽的金文有19件。犬王可能为犬戎的首领。犬戎生活于今陕甘一带,公元前771年,犬戎和西申联合灭亡了西周。
夨王
夨王方鼎盖,(《殷周金文集成》2149),西周早期器,铭文:“夨王作宝尊鼎。”由《阝奚王尊》铭文可知,夨国为姬姓。夨国的地望,据王世明《西周春秋金文中的诸侯爵称》一文的考证,在今陇县至宝鸡一带。
阝奚王
阝奚王尊,西周早期器,2006年9月见于西安,铭文:“阝奚王作夨姬宝尊彝。”阝奚王,阝奚国首领。夨姬,阝奚王夫人,姬姓夨国女子,由此可以证明夨国为姬姓。据吴镇烽《近年新出现的铜器铭文》介绍,阝奚国族地望应在甘肃灵台县白草坡一带。
买王
买王卣,(《殷周金文集成》5252),西周早期器,铭文:“买王眔作尊彝。”“买”,国族名,金文有“买车”族,两者应是同一个国族。徐中舒《先秦史十讲》之《北狄在前殷文化上之贡献——论殷墟青铜器与两轮大车之由来》指出“殷墟之青铜器与两轮大车,由北狄自西方输入。”买族或买车族,可能属于北狄族。
豳王
豳王盉,(《殷周金文集成》9411),西周中期器,铭文:“豳王作姬姊盉。”刘雨《金文中的王称》认为,豳国为姬姓,其地望可能在陕西眉县和周至县一带。
丰王
丰王斧,(《殷周金文集成》11774),铭文:“丰王。”蔡运章、陈长安《丰国铜器及相关问题》 指出,丰有姬姓之丰、戎狄之丰与姜姓之丰。丰王斧之丰可能属于戎狄之丰。据《史纪·秦本纪》中的记载:“襄公元年,以女弟缪嬴为丰王妻。”秦处戎地,与丰通婚。
通过对甲骨文、金文所见商周方国之王的考查,本文认为,在商周时期的确存在非商周天子称王的实际情况,多数为边远地区的异族异姓首领,但也有个别姬姓族群称王的情况,这正反映了商周时期国家文明正在形成过程之中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