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化,“京西第一府”,多次经过停留,进葡萄园看千年的葡萄树,了解独特的漏斗架式多株穴植的栽培技术,感叹张骞出使西域带回来的植物在这片土地上如其藤蔓生生不息硕果累累,品“刀切牛奶不流汁”的葡萄,对其历史却了解甚少。







走进宣化博物馆,才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宣化博物馆为察哈尔民主政府旧址。
察哈尔民主政府,我党历史上第一个民主的行政的省人民政府。察哈尔,蒙语音译,意为“汗之宫殿侍卫”,宣化的地理位置也确实承有侍卫之责。


博物馆的脉络都是从远古到今朝。
在馆内遇见的2件藏品,还蛮有意思。一件是人形双耳壶,憨憨的样子,拙朴可爱,像一个来自远古的卡通玩偶。其物用是盛水,其外形是女性繁衍崇拜的体现。
万年以前,用土捏出这个壶的人,没想过许多年后一位痴公子的痴语“女子是水做的”。

一件是战国青铜提梁壶,有意思的不在外,是其内存的墨绿色液体,经检验,为含酒溶液。
这是2500多年前的酒啊!谁曾微醺?谁曾酩酊?哪个将军或是哪个王?


宣化,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汉朝,抗击匈奴的前线。
卫青、李广、李息从这里一路向北,秦时明月汉时关,将军的白发征夫的泪,不分朝代年号。

折戟沉沙铁未销,古墓上的荒草青了又黄,黄了又绿。留有墓葬并有上规格随葬品的都是金字塔接近顶层的人物。
这一组西汉时期的彩绘纹陶器,其中有“一鼎两盒两壶”成套供器的一部分。


这对陶魁,则是汉代盛羹之器,《说文·斗部》记载:“魁,羹斗也。”穿越时空,仿佛能看到那时宴席上的那份热闹与雅致。
魁中美羹照不到时下和未来不断的刀光剑影。


当年轮转到公元747年,突厥族妈妈,粟特族爸爸混血的安禄山,安史之乱的始作俑者,来了。并在此筑城,名为“雄武”。
在唐玄宗面前“疾如风焉”表演胡旋舞的安禄山,宣化古城的建城尖兵。
他在城内藏粮草备兵马,为叛乱做准备。
从来就没有千秋万代,不到200年,蒙古草原上契丹兵强马壮,石敬瑭革燕云十六州于辽,宣化归辽,名为“归化”。
辽兵打马走过,雕花的马蹬壶铮亮,

辽墓的壁画艺术与科学并存。
一墓顶的《天文图》将中国28星宿记星法与古巴比伦的黄道12宫有机融合,被镶刻在中华世纪坛青铜甬道上。


又不到200年,女真金人代契丹辽,改归化州为宣化州,宣扬教化之意。满满的儒家释义,看那形象的鸡腿瓶,集聚了游牧文明与中原制瓷的工艺。
文化与艺术,不管是谁的天下,都自顾自地交融相映。

蒙古人的元代女真人的金,元世祖忽必烈的官方文字八思巴文留下的铜印,与隶书的线条有几分神似。

在回鹘式蒙古文基础上改进形成的满文,都有苍劲挺拔的笔锋和潇洒飘逸的风韵。

明清,长城蜿蜒,宣化成为沿线的军事重镇。


物应需而生,清代顶戴花翎制度催生了帽筒。


清末、北伐、抗战时期,与历史其他朝代一样,军事重镇,少不了名将的身影,吉鸿昌、张自忠、方振武……家国须有热血守护!


沙场秋点兵,吹角连营,在童年随父居住在宣化的曹禺引起的则是孤独与伤痛。

清朝宣化古城依托张库大道,成为万里茶道的重要节点,驼铃叮当,就连纸钞上都是骆驼慢踏沙行。



“骆驼队又来了,但是童年却一去不还。”《城南旧事》里英子的童年、曹禺的童年、这座城经历的一个个朝代的童年,都是一去不还了,宣化的古城墙、城内的三大名楼(拱极楼、镇朔楼、清远楼)都看在眼里了、见证了、记下了。







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古城墙的砖石,城楼的飞檐翘角,见证的不止历史,更有当下。2008年奥运会的缶为博物馆画上完美的句号,也诠释着当下珍贵的和平安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