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过吗?(一位农村妇女的一生:3)

性格是不是真的能决定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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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懦弱,从来不敢为自己争取过什么。三妹为了读书,还敢跟父母顶撞,甚至敢钻进刺树棚里躲藏。我呢,因为一句谦虚话,眼看就要断送自己的一生,嫁给一个毫无感觉的人,却始终没敢正面向父亲说明,请他出面帮我收回。我写的那封信,就放在父亲枕头底下,他到底看到过没有?

给二表兄写信,写了好多,他也就回了那封“喊口号”的。后来我继续在外面打工,信也继续写,就希望他知难而退。谁知他倒是帮我家干活“上瘾”了,一有时间就往我家跑。逢年过节我回家,他来看我,我从来不给他好脸色,他还是来,并且每次都会给我一些钱,我拒绝他,他硬要塞给。

他家里父母从来不让他们弟兄几个管钱,赶集上道挣得的钱都要架起算盘细算,然后上交。他给我的钱全部都是他偶尔闲下来的日子里出去打短工挣的。如果挣了三十,他就会留5元,其余的都给我。日子久了,不得不说,我心里确实有了感动的因素在里面。可内心里依旧没想过要嫁给他。

我打工的地方有个小伙子看上我,他舅舅就是我们的包工头。他舅舅也觉得我不仅人长得善良,做事情还非常踏实,是个不错的人选,也就留心照顾,把我从沙灰组调去后厨帮厨。每当到了需要拉饭甄子起锅(四五十个人吃饭,蒸饭要用很大的甄子,要用铁钩吊出锅)的时候,他就跑回来帮我。只要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会有他的影子。

日子久了,我有点动心了。说实在的,他长得没有二表兄标志,干活也不是一把手,可是他知冷知热。二表兄呢,就干活相当得,会不会体贴人,真的没看出来。即使是给我钱也就是塞给我就走,好听的话都不会说一句。如果要过一辈子,我真的有点不敢想。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久之后我亲戚知道了,立马给我父亲写信,同时也去跟包工头解释我的境况,希望他们不要有进一步的打算。那包工头跟我说:“孩子,这都什么年代了?订婚了又怎么样?不合适就可以推掉,这是一辈子的事情。即使你不喜欢我外甥也不怕,我不怪你。但是你要会为自己考虑,你的命运你自己掌握。”

那一夜,我为自己的懦弱哭了整整一夜。醒来后,亲戚来找到我,说父亲不准我继续待在城里。都已经许了人家的人了,这个脸丢不起。从小对父亲言听计从的我无力反抗,收拾行李,结算了工钱,给家里每个人都买了礼物,还给家里添了一床棉被,东西买齐,工资已经所剩无几。

同一个地方来的姑娘一个都不像我,人家都把工资攒得好好的,打算将来结婚用。我呢,时时刻刻都记得为每个人考虑,一个人的都不落下。唯独我自己什么都没买,打工那么多年,就添过两套衣服,每次回家都带钱带东西回去。

我这样做除了让弟弟妹妹们开心之外,什么都换不来,尤其是父亲那里,真的什么都换不来。他连我的幸福都不管,还有更大的事情等他帮我管吗?

父亲不管,母亲无力帮我管,我自己没办法推掉。一拖拖了四五年,此事已经不可能再有转机,唯有向前。

去领证那天,我一句话都不跟二表兄说过,回来到半路,我们坐下来休息,他跟他弟弟坐一处,我跟我妹妹坐另一边,我打开那个红本本,里面照片上的两个人面无表情,距离生分,我越看越生气,一把就把照片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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