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维琪Vicky
在喧嚣密攘的环境里呆久了,人会慢慢变得麻木,变得迟钝,很多东西都在“雾霾”的侵蚀中,变得迷迷蒙蒙,看不真切。
偶尔也会渴望一场出走,渴望那来自远方的一缕清风,带来远方的气息,吹走多余的杂尘。
《海蒂与爷爷》,就是这样一股风,它从遥远的阿尔卑斯山脉吹来,突破被钢筋水泥和灯红酒绿层层包裹的城市,直入心肺。
它不同于繁重冗杂,闹攘花哨的商业片,它纯净地就像阿尔卑斯的雪山,温暖得像阿尔卑斯山顶的阳光。
没有复杂的故事情节,没有勾心斗角的人物,有的,是可以治愈人心的氧气流,和爱。
海蒂是个从小就失去父母的小姑娘,一直被小姨收养,可是小姨为了生计,不得已将她丢给了她的爷爷。
她的爷爷是个极其冷漠的人,远离人群,一个人在山上独自生活,性格孤僻怪异,是别人口中“曾杀过人”的恐怖分子。
所以,当他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小累赘-孙女的时候,他自然是拒绝的,可是她的小姨也不想再带着这个拖油瓶,于是,硬塞给了她爷爷之后,就跑掉了。
然而,这个从小无父无母,寄人篱下长大的小姑娘,却并不晦暗消沉,反而乐观积极,像一轮奔走的小太阳。
她可以赤着脚在山顶的草丛中自由自在地奔跑,她可以在马厩里靠着小羊轻轻睡着,她亲切地呼唤每只动物的名字,她热情地拥抱那个外人眼中冷漠的爷爷,她把那个牧羊的怪癖的小孩-皮特视为好朋友。
她的温暖在那个地方,像一个巨大的能量场,这温暖一点点扩散蔓延,直到融化身边人心里的坚冰。
她的爷爷开始卸下心防,在只有一把椅子的房间里,亲手为她做了第二把,让她从马厩住回自己的家,每天早晨为她挤好羊奶,准备好黄油片,并且由最初打算通过牧师把她寄养出去,转变为想把她留在身边。
可是,好景不长,生活的套路是总是会抛出各种各样的问题。
爷爷在大冬天,驾着雪橇送她去探望她的朋友-皮特。
他们在杳无人际的白色雪原上一路驰骋,起伏的山峦,向后隐去的白色车辙像缠绕的丝带,爷孙俩沉浸在这样简单的欢愉里,笑声像一串串的银铃铛,在山谷间欢快地跳跃作响。
接待她的,是皮特的母亲,他们住在一间小木屋里,奶奶眼睛看不见了,却把他们家最好的东西-变硬的窝窝头分享给她,而且是仅有的几块,她不好意思独享,分给奶奶,奶奶说她咬不动这么硬的食物,她有些心疼,把这句话默默记到心里。
此时,她也听到了一个消息,皮特说他要去上学了,不能陪她一起去放羊了。
这句话,让她心里起了小跌宕,她也想去上学,可是条件不允许,她和爷爷住在山上,冬天她没办法下山去上学。
此时外出谋生的小姨回来了,借口孩子得上学,想把她带走,爷爷不同意,于是她半路截走了刚放牧回来的小海蒂,哄骗她跟自己上了车,去往另一种生活。
她被小姨卖到了一个富有的人家,陪一个孤单的女孩-克拉拉读书,这个女孩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可是后来不幸丧母,她失去了母亲的关怀和支撑,这份悲伤太过沉重,她无力排遣,而父亲经常出差,无暇顾及她,于是悲伤外化,成为了她行走的阻力,让她双腿失去了力量,无法行走,只能终日坐在轮椅上,日渐消沉,极其脆弱敏感。
而海蒂面对命运又一次逆转,又一次被抛弃的境遇,她也并没有消沉,反而很快地和克拉拉成为了朋友,虽然她自由不羁的个性与那个环境格格不入,可是她还是用她的温暖,默默温暖着别人。
克拉拉日渐在她的陪伴中,变得开朗活泼,精力充沛起来,也好奇于海蒂口中那个远离尘世的阿尔卑斯山,向往于那里无拘无束的生活,对海蒂的依赖也日渐加深。
海蒂一方面渴望着回到家乡,想念着她的爷爷和朋友,一方面又要照顾陪伴孤单的克拉拉,因为她说她只有海蒂了。
她陷入了一种纠结里,她不敢表达也无法实现想回去的渴望,于是这份念想被她生生地压抑到意识深处,只有晚上,在没有理智控制的梦境里,寻找突破口,她开始梦游,每天晚上走到门外眺望下远方,再继续回来睡着,几度被人以为是“闹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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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被发现后,发觉有问题的医生和她进行了一场交谈,了解到这孩子原来是思乡心切,于是乎,他去建议克拉拉的父亲送海蒂回家。
一方面,是自己需要陪伴的女儿克拉拉好不容易找到了小伙伴,变得开朗活泼了些,并且可以摆脱自己没法陪伴左右的愧疚感;另一方面同样是小孩子的海蒂,因为思家心切,都快郁结成疾,他该如何取舍。
而此时也显示了这部影片的价值取向,他虽然纠结,却并没有因为海蒂出身卑微而不顾她的健康成长和心理需求,尽管面对克拉拉的情绪崩溃,还是坚持送海蒂回了家,和爷爷团聚。
她褪去漂亮的衣衫,扔掉美丽的鞋子,把那些毫无意义的束缚都甩在身后,又回到这片亲切的土地,她光着脚丫,扑向了爷爷的怀抱,又投入了这里自由自在的生活。
她给克拉拉写信,讲述这里的发生一切,克拉拉在她离开之后,又陷入了长久的孤独,于是,她的睿智慈祥的奶奶做了个决定,带着克拉拉千里迢迢来到了这片美丽的山野。
而事实证明,大自然,有着神奇的治愈力量。
她们喝纯天然的羊奶,睡干燥、飞满扬尘的干草堆,在开满小花的草地上打滚,躺在地上看翻滚的云朵,湛蓝的天空,成群的牛羊,起伏的山峦,以及翱翔的雄鹰。
还有蝴蝶也跑来逗趣,轻轻落在脚尖上,再翩翩飞走,看着它轻盈的身体,突然忘了置身何处,只想追上它的脚步,一个恍神,才发现久治不愈的腿疾,竟奇迹般地痊愈了。
克拉拉站起来了,在阳光里,满面笑容地走向来接她回家的爸爸怀中,而此时,她心里的创伤,也开始慢慢愈合。
记得以前看到过一句话:
请保持你心里的光,因为你不知道谁会借此走出黑暗。
海蒂,就是这样一个内心有光的孩子,无论处于怎么样的环境,都可以用这份光,照亮自己,再温暖他人。
这部电影,除了温暖的故事,美丽醉人的风景,还有它的教育学和心理学方面的意义,值得借鉴。
1.眼界决定人生的高度
文中有两个典型的教育者,女家教和克拉拉的奶奶。
女家教擅长的是教条式的滔滔不绝,她会讲一大堆的条条框框,来教你该如何举止,如何说话,如何表现地如同大方得体的大家闺秀。
文明的举止,优雅的仪态,是成长在这个文明社会里,应该具备的素质,但优雅和高贵更应该渗透在骨子里,体现在胸襟里,表现在对人事物的尊重上,否则,也只会沦为一场蹩脚的表演而已。
在女家教身上,没有爱,没有教育者所应该具备的眼光,没有去了解,去包容,去接纳,和挖掘一个孩子闪光点的基本素养。
自由散漫,无拘无束惯了的海蒂自然不受她的待见,在她眼里,海蒂是野孩子。
“她脑子不正常,她不认字,连字母都不认得。她的举止不可理喻,粗鲁至极。”
她看海蒂,就像看一只野猫,不仅会让她过敏不说,还会拖慢克拉拉的课堂。
而克拉拉的奶奶,在听到这样的评价的时候,却持怀疑的态度。
她首先是在晚上的时候,去海蒂的房间,去给她讲故事,去和她交流,耐心地听她所说,然后巧妙地在故事的关键点停讲,引发海蒂的好奇心,并启发她自己读下去。
“你为什么不会读书呢?”
“皮特说我们不用会读书。”
“原来是这样,皮特说的,你不要相信别人说的就是对的,如果你会读的话,你就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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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一番引导,海蒂开始破除自己固有观念的桎梏,开始重新思索是否应该学会读书的问题,她感受到了故事的天然吸引,也就开始本能的学习。
有时候,我们做不好一件事,关键问题可能并不是因为努力不够或方法不当,也不是智商低或脑子笨,而是我们的观念在作祟,我们从意识深处认为这件事没有用,或者我们肯定做不好,从而导致动力不足,提不起精力去努力,那自然是做不好的。
海蒂的奶奶此后对海蒂的评价是:
“海蒂这孩子很惹人喜欢,又非一般的敏感,我相信,如果方法正确的话,她能识字阅读。”
这是真切地看到了海蒂的闪光点,看到了她的潜力。
“可是我感觉到,她不是很开心,是她心里的苦闷,很显然的是,她住在这栋房子里,行为举止都受到约束。”
“克拉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开心过。”
“那你也不会对克拉拉独自一人而感到歉疚了。”
睿智的人,总是能看破事情的本质,她总是一语中的,既看到了海蒂的聪慧和苦闷,也看穿了克拉拉的父亲想推脱责任的借口。
后来,海蒂能够顺利阅读了,家人们的兴奋是:
“她应该留在我们身边。”
“永远吗?当然。”
只有奶奶看出站在角落里独自黯然神伤的海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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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教育者的眼光,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成就一个孩子,还是摧毁一个孩子,很显然,奶奶是第一种。
所谓眼界,决定高度。
阅历丰富,见多识广,身份高贵却仍然愿意低下头来去看见每一个人的奶奶,自然甩出自以为是的家庭女教师几条街。
2.眼界决定人生的宽度
影片中,海蒂回到爷爷身边之后,进入了当地的学堂,有一次,老师问每个人:
“现在告诉我,长大后你们想成为怎样的人?”
皮特:“牧羊人。”
一个农民的女儿::“农民。”
一位铁匠的儿子:“铁匠,像我父亲一样。”
海蒂::“我想写故事。”---引来一番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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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对一个孩子的影响是无比巨大的,很多东西都在潜移默化中形成,孩子没有判断能力,他们会在无形中模仿大人,进而将模仿来的东西,转化成为自己的东西。
从说话方式、行为习惯,到处事原则、价值情操,甚至眼界,品味,人格,如果没有太多外界的干扰,他们会在很大程度上把这些都继承下来。
于是我们看到牧羊的孩子想牧羊,农民的孩子想当农民,铁匠的儿子想打铁。
而对于自己没有见过的东西,嗤之以鼻。
就像后来来接克拉拉的奶奶,送了海蒂一本空白的笔记本,让她记录自己的故事。
“每个人都笑我。”
“为什么呢?”
“因为我想写故事。”
“他们知道的太少,海蒂,因为他们只知道这个村子,但是你见过这个世界更多的东西,不是吗?”
眼界和思维的狭隘,比物质的贫瘠更可怕,更会限制一个人的发展。
一个人如果在一个圈子里呆久了,身边都是和自己相似的人,相似的工作,相似的生活,就进而以为全世界都这样,这就是世界的全貌,从而画地为牢,一辈子困在自己划的圈中,再看不到其他任何的可能性。
所以,决定了一个人人生的宽度和广度的,是眼界。
3.如果做某件事会让你开心,那么你只管去做,无论别人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