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

拖着一双略显沉重的腿上楼,我知道明天甚至后天,全身酸痛会来找我。

下午爬山,在山下我看了时间15:40分。一路往上的石阶,人像蚂蚁上上下下挤满了山道。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在榕树下举着圣经,中气十足地对过往的人高喊:信主得永生……

如果没有其他锻炼的项目,我基本保持每周爬一次山。不是专业的登山者或者登山爱好者,"山就在那儿"倒不构成我登山的理由。理由其实也很简单,用两天的身体酸痛,换后面几天的身体舒畅和长时间保持锻炼带来的活力,是再划算不过的事情。

生命在于运动,长时间不动,机体就会老化,人和机器都一样。但人有惰性,喜欢待在“舒适区”里,脑袋有时候指挥不了身体。很多人显然知道运动的意义和享受其中的乐趣,短暂的身体酸痛换来淋漓的畅快,愿意持续地动下去。

一路没有歇脚,经过“观瀑亭”“乘云亭”“半山亭”“茶亭”最后到达“眺望台”,时间16:10分。今天这组数字好吉利。半小时约1800米的石阶路,出了点汗、太阳穴微微有点涨,用时和体力都算满意。

回顾一年中体力最差的阶段,努力一把,这样的登山行程,应该在40分钟左右,而且还会大喘气。想起10年前,部门举办登山活动。一位女生花了近一小时走走停停才到眺望台,也让我吃惊不小。

五一这样的假期,别指望景区人少。山上到处是人。我再往上走了段路,找块巨石坐下看书。巨石旁的木质歇脚区,有个9岁的男孩在劈叉,一字马很正,孩他爸在一边指导。两位外国友人打这经过,被孩子的爸爸比划着叫到孩子身边。“赶紧跟人家聊,我帮你把人都叫过来了”。

来的是两个墨西哥人,美国后园的。其中一位老外配合着凑近孩子,用慢速的英语问到:你会说英语吗?你这是做什么呢?是练功夫吗?……孩子只是劈叉,抬眼看了下老外,赶紧又低头练功。爸爸责怪地说“人都给你叫来了,跟他说两句吧?”没有回应,老外走了。

又来了两个回民。孩子的爸转移了关注点,跟回民聊了起来。我听着,他们是卖牛肉的,孩子的爸爸说最爱吃牛肉,于是留了手机号,约着改天送牛肉的事。

看看时间,该下山了。我一路小跑下山,时间估计在10分钟左右。不论上山或是下山常看见老者缓行的步伐,今天有个中年女性拄着拐慢慢下山,是的,有部分人是来这里治疗吧?我想是不是晚了点呢,早些时候开始锻炼会不会不那么痛苦呢?显然我不该替别人瞎操心。

一会儿就到了山下,那位传教的老者还在向路过的游人喊着,音调已经没那么高了。我常看见他,举着圣经劝世人信主,让我想起了一些革命图画中手持“红宝书”的战士。老者的执着代表了他的信仰,但有时候把“主”的力量过于放大也不免反感,我不该替他设想:这些浮生若梦的灵魂究竟有多少被“唤醒”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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