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对视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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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的忠诚,相信每个养过它的人都感同身受,它们的可爱,聪慧,每个人都可以如数家珍的徐徐道来。

不知道大家对于与狗狗的眼神交流,会不会与我有相同的心境。

第一只触动我心弦,念念不忘的狗狗,是我小时候养的一只柴犬。

它那哀伤、不舍、甚至对我有些不放心,流着泪水的眼神。这么多年,时常闪现在我的眼前。

贪玩的个性,让它丢了自己的性命。都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一点不假。

猫咪在逗弄一只奄奄一息的老鼠,玩的不亦乐乎!寂寞的狗狗也加入进来。

猫咪灵巧的爪子,挑的老鼠上下翻飞,撩的狗狗咬牙切齿,龇牙咧嘴。趁猫咪一分神,狗狗狠狠的咬住老鼠,好像发泄心中的愤恨,甩动着脑袋,我看到老鼠的血液,从狗的嘴巴里流出。

狗狗神气地把死老鼠丢在猫咪面前,趴在地上,观察它的反应。猫咪傲娇的迈着猫步从狗狗的面前婀娜多姿地闪过。

突然狗狗嘴角吐出泡沫,翻身倒地,开始呕吐。它哀嚎的声音吸引了我们家人,大家有喂它捣碎的仙人掌,有灌大蒜水的。

我静静的看着它的眼睛。里面盛满哀求、无助。揪的我心疼。我握着它的前爪,它嘤嘤哭泣,哀嚎。眼睛直直的盯着我,害怕我们放弃它又好像是对我的留恋不舍。那时候的我还小,只是陪它哭泣,就在妈妈说“它不行了”。

瞬间它身体伸直,闭上眼睛,眼角流出两滴大大的浑浊眼泪!

后来妈妈说,我哭晕了,一连好几天不吃饭。直到又带回家一只相似的狗狗,才慢慢恢复活泼开朗的性情。

第二只纯粹是偶遇。

那次去海边玩,已经很晚了。一位卖狗狗的大叔,带着十几只刚满月的小奶狗,吆喝着“有缘的跟着走啦!”

鬼使神差的,我走近那个装狗仔的木箱子。一窝圆滚滚的小肉球,有的蜷着身子在睡觉;有的在半迷糊状态,一有人过来就会睁大纯净的眼睛,好奇的与你交流!

只有一只亮驼色的小奶狗,灵动的眼珠滴溜溜地转着,小小的柔软的身子,在几个兄弟姐妹间蹒跚着,嬉戏着,没狗理它,它乐在其中。一边玩着一边眼睛随时观察着周围的变化,警觉性非常强!

我蹲下身子,用手指去逗弄它,它用小小的嘴巴含住我的手指,头一甩一甩地抗拒着我的侵犯。那恼怒的小眼神和动怒的身子,好似小豹附身。可爱的样子,立刻征服了我,没有犹豫,立刻把它带回家了。

它黑葡萄般的眼神晶莹剔透,双眼皮灵动的一眨一眨,时常戏弄你追随它,跟它玩耍,但是又不让你近身。躲在一个角落,好像在说“捉我呀!”。当你靠近,又滴溜跑开,远远地注视着你的眼睛,倔强的与你僵持。当你转身假装离开,它又暧昧地跑到你的脚踝边,一边蹭着,一边咬住裤脚撒娇,直到你受不了它的温软,蹲下身抚摸它。

一个月的相处,觉得楼房不适合养它,虽然有些不舍。还是决定送回母亲家里代养。它好像洞悉了我的心思,晚饭,它最爱的牛奶、火腿肠看都不看,蔫蔫的趴在狗窝里,眼皮搭着。我盯着它漂亮的眼睛,它眼皮都不抬,甚至闭上眼睛。——它生气了!

母亲热情的欢迎着漂亮的小精灵,准备了好多它喜欢吃的,还准备了好多玩物。

它一直趴在我怀里,不想下地,仰着头,瞪着茫然无措的眼神,审视着我的眼睛,有好几秒一动不动。相信它看出了我的决绝,黯然的把头埋在自己身下——是哀莫大于心死吗?

虽然不情不愿的驻扎在母亲家。但是它的聪慧,漂亮,得到全家人的喜爱,呵护!很快灵动、活泼、讨巧、顽皮又恢复。天性让它忠诚于第二个栖身之地。

父亲的离世,再一次让我看到这灵性动物的感情深厚。

当我们从医院回家。狗狗就开始不吃不喝,四肢平铺地下,眼睛直直地盯着正房门。那是空洞,灵魂离身的眼神,让我不寒而栗。

我让妈妈把它送到邻居家,离开这个伤心地,也许它会忘却。

直到父亲的后事处理好。去邻居家找它,看到它的一瞬间,我泪流满面,抱着它,大哭一场。它瘦的就剩皮包骨,眼角泪痕层层叠叠犹在。

它颤抖无力的瘫在我怀里,仰着无力的脑袋,无神的眼睛,怨恨的注视着我。那是埋怨,嗔怒,而又无助。

回家后,它蹒跚着走到父亲的房间,趴在父亲常穿的鞋子上,一动不动,已经没有了泪水的哭泣,让大家都落泪。它慢慢地环视每个人,然后无力的闭上眼睛,把头埋在父亲的鞋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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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只是昨天雨后的院里。

雨后的天空,云层中露出片片蓝天,纯净清新。院内的绿植,好像着了新装。

温度适意,漫步在焕然一新的熟悉环境,心情豁然开朗。

突然看到了那只金毛小狗仔,现在应该有三个月大了,第一次看到它时,是在旁边的小区。

那时它只有一个月大,无忧无虑,欢呼跳跃,与宠物狗们嬉戏玩耍。后来才知道是流浪狗。不过它小,长得又可爱,所以那些住户时常会给它些吃的。

今天的它,被雨淋的,浑身的毛,凌乱的包围着它瘦瘦的,冷的多里哆嗦的小小身躯。当我的视线转到它的眼睛时,心不由的颤抖,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冷漠一闪而过,警觉、而又哀伤瞬间覆盖,它盯着我的眼睛,后退几步。

我慢慢蹲下身子,查看我手中的垃圾袋,还好有一袋过期的面包。我收回眼神,专注的打开面包包装,取出面包。抬头重新搜寻狗狗的眼睛,它没有走,大概是几顿没有吃东西吧!它的警觉眼神,慢慢的发亮,时而看一下我手中的面包;时而盯着我的眼睛。它大概看出我的善意,我把面包撕成小块,放到地上,退后几步。

它先是盯着我的眼睛几秒,眼神慢慢的变得温暖,清亮。身体也放松下来,一步一抬头审视着,走到面包前,看我没有动,它先叼走一块,退后几步,一口吞下。

看我微笑看着它吃,就再无顾忌的狼吞虎咽起来。我收回自己的视线,轻轻地走开,转身瞬间,心里酸酸的……

真想大声告诉那些抛弃宠物狗的人,在你做出决定时,看看它们的眼睛,还舍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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