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田县鼓,鞉磬柷圉。
既备乃奏,箫管备举。
秦穆公时,有个人叫萧史。他擅长吹箫,箫声深沉幽远,
非常好听,以致能够把白鹤、孔雀招引到庭院中。
秦穆公有个女儿,名叫弄玉,因箫声而喜欢上了萧史。
秦穆公就把女儿嫁给了他。
萧史每天教弄玉吹凤凰的鸣声,
几年以后,吹得好似真的凤凰鸣叫一般。
随着悠悠箫声响起,凤凰就飞来,停留在她们的屋子上。
秦穆公为此给他们建造了一座露天音乐厅——凤凰台。
萧史弄玉夫妻就住在凤凰台上,一住几年不下来。
他们就天天对着无垠的天空演奏洞箫,看凤凰跳舞。
一天清晨,他俩都乘鸾跨凤,飞天而去。
人们就在雍宫中修建了凤女祠,时常还响起动人的箫声。
明朝弘治十四年时,长州(今苏州)有个人叫徐鏊(ào),
住在城东,19岁了。不仅仪态美好,风度翩翩,
而且非常喜欢修饰打扮,尤其擅长音律。
虽是市井小民,居住在蓬门荜户之中,却有读书人的儒雅之气。
这年七月初七夜晚,天空一弯明月,照得大地如同白昼。
在如此皎洁美好的月光下,徐鏊不禁吹起了洞箫来自娱自乐。
此时,外面已传来二更鼓声,可是,却没有一丝睡意,
依旧坐在床榻之上,围着被子,呜呜咽咽地吹个不停。
七夕,月光,箫声,未眠的人,这时一定要发生点什么了。
是的,如你所料,故事开始了。
忽然,徐鏊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异香,
而且,两扇门自己就打开了。
有一只巨大的狗突然窜入室内,脖子上挂着金铃,
哗愣哗愣地围着整个房间转了一圈,就又出去了。
徐鏊正惊讶的时候,听到院子里有低低的人声。向外观看,
只见一群女郎,手提着梅花灯笼,分成两队走上了台阶,共16人。
走在最后的是一个美丽的姑娘,年约十八九岁。
只见她头戴美玉做成的凤冠,脚蹬凤凰鞋,身穿锦丝纱袍,腰间系着犀牛皮带,袍袖宽约二尺,就像宫妆图上的美人一样。面如莹玉,冰肌玉骨,与天上的月光交相辉映,更显得端庄美丽,真是天上的仙子一般!
侍女们进入室内,各自拿出灯笼中的红蜡烛,插在银烛台上,室内顿时明亮起来,也显得四壁宽敞宏大了许多。
徐鏊正吓得不知所措,腿直哆嗦,
只见那美人慢慢地走到床前坐下,把手伸进徐鏊的被子里抚摸他的身体,从下到上几乎抚摸了一遍。过了很长时间以后,快速离开了屋子,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这什么操作?吓不吓人?
徐鏊也是惊讶不已,百思不得其解,终日惶惑不安。
又过了三个夜晚,月色更加明亮迷人,
徐鏊刚要入睡,又突然闻见了异香,
心想,那个美人是不是又来了?
正疑惑不定的时候,侍女们已簇拥着美人进来了。
侍女们摆上美馔佳肴,桌椅、盘碗、酒具等物都精美异常。
美人面南背北而坐,顾盼左右,光彩照人,让侍女招唤徐鏊入席。
徐鏊慌忙整理衣冠,起身向美人行见面礼。美人让他坐在自己右边,招呼侍女捧来玉林杯,给徐鏊斟酒。酒味醇厚,菜肴更是丰富:山中走兽云中雁,陆地牛羊海底鲜,精美无比。
美人这时才对徐鏊说:“先生请不要猜疑,不要惊恐,我不会害你的。我与你有缘分,应该结合。虽然不能对你有大的补益,但是可以让你有吃不完的珍馐美味、穿不尽的绫罗绸缎、花不完的钱财。世上你想要的东西,只要你开口,都可以得到。(翻译到这我咬碎后槽牙感叹:还要什么自行车啊!)我只是担心你的福气太薄,消受不起。”
说着,美人又亲自为徐鏊斟酒,并让他移向前来,俩人促膝而坐。美人轻声曼语,温柔婉转。
徐鏊竟唯唯诺诺,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一改往日风流儒雅的举止,没有半点潇洒,只顾吃而已。
美人说道:“昨日听了先生的箫声,就知道你的技艺不凡,兴致高雅。我也粗懂些丝竹乐器,想再听您吹奏一曲。”
说着就让侍女取来洞箫,递给徐鏊。
徐鏊吹完一曲,那美人接过箫管也吹了一曲。曲调清丽、激越,徐鏊连听都没听过。美人吹罢自己笑着说:“弄玉只吹得下里巴人的曲子,怎么能够招引得凤凰来呢?萧史若是在此,做您的奴仆,应该也不感到羞愧。 ”
又过了一会儿,就走了。
第二天晚上,美人又来了,与徐鏊对饮,一直饮到很晚。
这时,侍女进来禀报说:“夜已经很深了。”说着就整理床铺,催促他们上床休息。
美人听了,不由害羞地低下头来微笑着,许久,才与徐鏊手拉手上了床。
床上的铺设,都是织锦绸缎所制,华丽漂亮,已经不是徐鏊原来的那些铺盖了。
徐鏊心想:我假装跌到床下,看看美人怎么办。
他刚有这种想法,地上就铺满了锦绣地毯,没有一块空地。
想跟仙女玩心眼儿,打脸了。
这时,美人脱下衣服,只剩一件红色绣花裹肚(此处删除原古文39字)。
两人相拥睡觉了。
天亮后,美人先起了床,有十几个侍女捧来了洗漱用具。她用了很长时间才梳洗上妆完毕,与徐鏊告别说:“上天给了我们这样好的机会,使得我们能在一起厮守。这种人生乐事,得来真是不易呵!从此以后,我们更应当亲密无间。只要你一想我,我就可以过来与你欢会。只是我担心你用情不专,容易变心,而且多言容易招祸,我到这里来,实在是不愿让那些凡夫俗子们知道,郎君应该牢牢地保守秘密。”
然后告辞离去。
徐鏊自此精神恍忽,如同失去了什么一般。
白天出去,人们觉得他身上有股浓烈的异香,都感到很奇怪。
从此以后,他每一想念,那美人就会马上来到身边,每次来,都带着酒菜,二人对坐畅饮,并且还经常地向他讲述天上的事情,以及神仙们的一些变化。美人讲述的都非常奇妙,是世间所听不到的。
徐鏊多次想问她住哪,可是一见面,就张口结舌,无法表达,于是就写了张小纸条问她,可是她始终不作回答。只是说:“你得到了个好媳妇,心满意足就行啦,何必追根问底呢?”
有时美人也会自言自语:“我是从江西九江来的。听说苏杭景物优美,因此暂时在这里游玩赏景,到处都是我的家呀。”
美女对徐鏊特别好,让侍女们伺候他如同侍候自己。
徐鏊有时想要什么东西,那东西马上就到手。
如果徐鏊想要的东西市面上没有,她都会想方设法为他弄到。
徐鏊曾经与别人闹纠纷,稍稍吃了点亏,那人竟无故跌倒在地。
他们就这样来往了几个月,外面有人已略微知道了些他们的事情。
有爱护徐鏊的人,怀疑女子是妖怪,劝徐鏊不要与她接近。
美女早就知道了,对徐鏊说:“那个傻奴才真是胡说八道,世上能有象我这样好心的妖怪吗?”
徐鏊因事外出,旅途中生了点小病,在旅馆休息。
美女突然来到,和平常一样欢会。
与徐鏊住一间客房的人很多,但他们一点也没觉察到。
美人曾数次告诫徐鏊:“不要轻易向外人说我们的事,说了恐怕对你不利。”
可是,徐鏊还是忍不住向外人讲了出来。
这事儿越传越远,甚至有的人竟偷偷来窥视他们相会。
徐鏊的母亲听到传闻,就派人把他叫了回去,
想给他娶妻成家,以断绝他和美人相恋的念头。
徐鏊不敢违抗母亲就答应了。
一天晚上,美人又来和他会面,对他说:“郎君已有外心了,我不会再来了。”说完离去,就再也没有来过。
徐鏊就是再想念她,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一想即到了。
时光流逝,一晃到了十一月十五。
夜里,徐鏊梦见有四个差役来叫他,把他带到不远处的土地庙,
一个差役进去叫出土地神,土地神带大家踏水渡河,来到了一处大宅院。
只见院里的大树遮天蔽日,足有几百棵。
他们过了三重朱漆油饰的大红门,上面都有巨大的兽头门环,
门上有金色的大钉数十枚,好不气派,而且门前都有人守卫着。
一行人来到大厅前,只见厅堂有八、九丈高,光是台阶就有几十级。台阶下有仙鹤,大堂雕梁画栋,红、绿之色上下辉映,可谓华美、高大、宏伟,宽敞非凡。
这时,有个青衣女仆远远望见徐鏊来了,马上飞跑入内,
禀报说:“薄情郎来了!”
室内的侍女们,有捧香的,有调教鹦鹉的,有弹琵琶的,还有唱歌的跳舞的,不知有多少人。
她们轮流从窗户缝向外偷看徐鏊。其中也有从前就认识的,与徐鏊打着招呼,也有轻声责骂的。
一会儿,只听有清脆的玉珮声传来,接着看见炉内的香烟像云霞一样缭绕,堂内递相通报:“夫人来了!”
土地神连忙拉徐鏊跪下。徐鏊偷眼观看,帘内有只大金炉,炉中烧着上等兽形炭,一美人坐在炉边,拿着火筷子在拨火。不时地长叹道:“我曾经说你没有福分,果然没说错。”
呆了一会儿,美人叫人卷起帘子,对着徐鏊数落起来:“你这个负心人,说好的不跟外人说呢?说好的天长地久呢?今天见了我,难道你心中无愧吗?”
流着眼泪继续说:“与你相处,我有什么可图的呢?本想和你白头偕老的,谁知道竟会这样!
现在就是肖邦亲自弹奏第二钢琴奏鸣曲 op.35第三乐章,
也表达不出我此时的悲伤!”
侍女:“夫人气糊涂了,肖邦308年后才出生呢。”
“那让阿炳拉二泉映月行吗,这时怎么也得有个背景音乐啊?”
“不行,阿炳的二泉映月比肖邦还晚140年呢。
夫人不必自寻烦恼,这是个无情无义之人,杀了算了,没什么可说的。
来人,盘他!”
几个差役上来就用大棍痛打徐鏊。
打到八十下的时候,徐熬大声喊道:“我确实有负于你!我曾蒙你厚爱,但你我情分也不薄呀,你那洞箫还在我身旁,为什么不顾念一下昔日的深情?”
美人喝令住手,说道:“实在是想杀了你这个薄情郎,但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今天就饶你不死。”
徐鏊匍匐拜谢,被放了出来,土地神把徐鏊原路送回。
过一座桥时,失足落水,顿时惊醒。
醒来后,两腿好像受了重创,不能动弹,只好卧床。
又过了五六个夜晚,美人来了,她把徐鏊象之前一样数落了一番,并说:“你自己无福罢了,怨不得我。”说完就走了。
美人走了以后,徐鏊的腿就好了。
后来徐鏊再去寻找,没任何踪迹,连地方也找不着了。
所以始终不知道这个美女是什么人什么身份。
口是祸之门,舌是斩身刀。
只因多开口,赢得棒来敲。
温柔乡里伴神仙,所欲随心岂偶然?
只为多言成薄幸,好姻缘作恶姻缘。
(太长了,只贴前三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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