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生病了
树会长大,也会变老,人也一样,但在变老的同时,一些年轻时埋下的病根会不经意卷土重来,成了大病。
12 生病
我的外婆送养过2个孩子,都是女儿,听说还有2个孩子在腹中时就流产了,每次回忆起这些事情,外婆都会伤心难过好长时间,边回忆边落泪。这些也是造成她后来到了老年,身体越来越弱的原因之一。
外婆得了帕金森综合症,跟霍金患的一样的病,伴随着肌肉疼痛与骨骼萎缩,患病的人会逐步变得失语,疼痛也会加重,最后会使病人更加痛苦。
我很心疼外婆,但除了在她有需要的时候,买轮椅出了点钱,做不了太多。
过去两三年里,外婆的病情从一开始仅仅只是走得慢,慢慢变成几乎走不了路,随时都需要有人搀扶,最近半年来,外婆已经说不清楚话了,不是她不能说话,而是说出来的话基本上我们听不懂了,都是吱吱唔唔的声音……
没有人会预想到,外婆的病会让外婆变成“另一个外婆”。
13 孩子
外婆的手已经不能掌菜勺、做糍粑、腌酸萝卜了。外婆的左手,已经几乎动不了了。两只手的手骨都有些变形,牵着外婆走路的时候,如果不是特别注意的话,很难感受到外婆轻微的回握。
现在的外婆,走路要让“牵”着走,不是恋人之间的手牵手,而是面对面,她的女儿用双手“牵扯”着母亲的双手,左边一摇、右边一摇地带着外婆慢慢地走,就像拉扯着一个不会走路的孩子一样。
那画面映在眼里,就像是被放得很大的皮影戏,一个在前面晃,一个在后面跟。
一牵一摇,摇啊摇,我的小姨会一直重复这个动作,直到把外婆“摇”啊摇,摇到床上,躺下。她外孙女的睡梦中,还能听到外婆躺在床上时,那因疼痛而时不时泛起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