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今天上街,碰见一位小学同学,两人站在大街上嘻嘻哈哈聊了许久。小学的时候,我特别羡慕甚至是有一点小嫉妒她,她总给人一种博览群书的感觉。很多时候,老师问的一些课外问题,我们都不能答上,但她总能不慌不忙地把那些问题一一分析个透。
那时候的她真的很耀眼,包揽了全班人惊羡和崇拜的目光。我默默地坐在角落,心想,如果我是她,该有多好呀。
在我记忆中,好像她天生就适合闪光,一副清越的嗓子,适合演讲也适合歌唱;一张圆润的脸庞,适合可爱也适合讨人欢喜;总是知识面丰富的样子,适合舞台也适合优雅。
小小年纪的她,活成电视机里的女神童,能神采飞扬地和别人聊诗词歌赋,也能接地气地跟同学调侃玩笑。
小时候,我们俩总是霸占着班上的一二名,成绩不相上下,但共同话题却少得可怜,或者说,是我故意地疏离。在她面前很多时候我都是自愧不如的,虽然有时候她考得并不如我好,但我觉得,那时候的她可比那时候的自己要丰盈得多。
如果说,那时候的自己是一盆带刺的仙人掌,那么她一定是自由奔放的洪水,我偏好干燥,一遇见大水,会自动枯萎的。
所以,大多数的时候,为了保持自我光辉,我便用那全身的刺,小心翼翼地抵御着。
上了初高中,大家似乎都长大了些,我好像活得也不那么小心眼了,每次路上遇见会主动聊天,分享各自目前的状态以及谈及过去的种种。
今日再见她,她依旧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样子,谈诗词,谈名著,谈音乐。我不再像小时候那样,避而不听,而是开始落落大方地询问着是怎样的知识和阅历,塑造出了过去和现在的她。当然,这也是我一直好奇的。
从她口中我知道了,从小她便沉迷于各种书籍,巴不得一口啃下去,她还喜欢一遍又一遍听CD。经常是别的小孩都在院子里嬉戏玩耍的时候,她窝在小房间里静静体味着书中的奥秘,或者跟着CD一遍又一遍和着。有时候真的是沉醉到忘我的状态。
“起初也经常出洋相的,‘卖弄’时,要么文不对题,要么严重跑调,可当把所有脸面都丢光以后,然后一个一个费力捡起来时,一切仿佛都水到渠成了。”想起那段令人唏嘘的光阴,她却忍不住笑了。
我顿时明白了,小时候自己自以为是地给她贴的所有“适合”的标签,不过都是她自己慢慢打磨出来的,那层金是她自己帮她自己镀上的。
我们评价一个在某方面造诣很高的人时,总是喜欢用“天赋异禀”这四个字,我们相信天赋有着摧枯拉朽的力量,可以碾压世上一切困难,却不愿意承认有天赋的只是少数,大多数人倘若在那个领域比你出众那么一点点,一定是因为他自己倾付了足够多的努力。只是你我看不见而已。
我的这位小学同学斩获的所有青睐和羡慕都是她努力付出后的最好馈赠,那一切温暖的底色都是她事先为自己储备好的。她是她自己的调色板,也是她自己手中握紧的那支画笔。
是那些汗水和经历,给了她别人眼里的“天生适合”。
02
前几天我把初中好友约出来聊了一会儿,她问我毕业以后的打算。我想,大概这是每个即将毕业学生的共同话题吧。
我说,如果准备的考试都没有通过,我应该会一股脑地往文字方面发展吧。
她说,我觉得你在这方面很有潜力,你身上流露出的就是文艺的气质。你天生适合这一行。
“天生适合”,听见这几个字时,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大概只有我自己知道,文字并不是我的天赋所在,能走到今天实在是万幸。
我也有一篇文章写一天都不令人满意的时候,经常想破脑袋都想不出好的话题或者题目之类的。
这个时候,我一般会放下手中的笔,拿起床头柜上的书,或者翻翻自己以往的笔记,看看是不是可以找到些灵感。这时,我通常会感慨,原来自己不知不觉已经看了那么多的书,做了如此多的笔记。
这一路,我从以往读者数为“零”,到现在有了一些固定的读者。我记得,第一次有读者关注我的时候,我对着屏幕傻笑了一半天。
渐渐地,陪我一起走的,从最初的只有自己,变为一个、两个、三个,直到现在越来越多的人说喜欢我的文字。
每当有人评论或私信称赞我的文章时,起初我感到受宠若惊,害怕自己会辜负人们的赞许。现在我一般会回复“谢谢”,这两个字是真心而又虔诚的。
谢谢喜欢文章的你,也谢谢一直坚持的自己。我不再觉得受之有愧,也不是故作谦虚之态,而是觉得经过一年的遣词造句,或许自己真的还不赖。
这些有棱角、有情感的文字,都是经过长年累月的磨练和积淀而来的,是我自己帮自己精心打磨上色的。
从小到大,我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聪明的人,天分也不太高,但我却是最擅长长跑的那个人。我会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即使匍匐前进,即使泥泞荆棘,也不会终止,会坚持跑完全程的。
我可能走得比较慢,但我一定是会跑到终点的那个人。
我已经有这个底气了。
03
我们大多数人最擅长的事情,就是站在门口窥探。
看着别人的成就,我们通常会这样自我安慰:
“他对画画一直有天赋,而我就不行,我天生没有艺术细胞。”
“他天生适合做领导,而我不是干那块的料,我不擅长人际交流。”
“他一直做了一手好菜,可我从出生到现在手艺都拙劣。”
在做事情之前,我们总是习惯先伸出一只脚试探两下,或许因为太凉或太热,本能地又将脚踝死死地收住。然后感叹,自己天生不适合干那行。在我看来,这更像是缴械投降的说辞。
其实,我们将来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很大程度上,都是前期的自己,不断打磨出来的。
很少有人是天生适合,也很少有人出生就愚笨。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经过自己费力刻凿而来。
“天赋异禀”要么是强者的谦辞,要么是弱者的宽慰。
我们都是独立而又鲜活的个体,张力和潜力都是无限的,千万不要早早地就做一个铁盔,将自己提前套进去。你要有多方面尝试的勇气,也要有潜下心修炼的毅力。
让枫叶红起来的从来都是它自己,而秋天只是给了它一个红起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