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的那个傍晚,我在手机键盘上敲下第一行字时,并未预料到这些文字会成为我生命中的浮木。
今天,当《简书》上显示“相伴七周年年快乐”时,我内心很平静。《简书》733篇文章,70万字。有大部分是《007行动》里那些按时交付的作业。我忽然意识到,这些文字早已不再是简单的记录,它们是我与自己长达七年的对话,是一场无声的自我救赎。
蔡澜先生在《活过》中写道:“人生的路上,我们都在寻找一种不让自己崩溃的活法。”初读时不解其意,如今却深有感触。
七年前的我,正处于人生的低谷期,事业停滞不前,人际关系复杂难解,内心充满自我怀疑。那时的写作,不过是随手抓住的一根稻草,却意外地成为了通往自我的桥梁。每七天一篇的坚持,看似是对外的承诺,实则是对内的约定——无论多么不堪,总要诚实地面对自己。文字成了最安全的容器,盛装着我所有的脆弱与不堪。
七年过去,我逐渐明白,写作对我的治愈并非来自外界的认可,而是源于那个不断在纸上与自己和解的过程。记得有一次,我在凌晨三点写下对失败的恐惧,那些白天不敢承认的怯懦,在夜晚的文档里获得了赦免。文字有一种奇特的宽容,它不会评判你的不堪,只会安静地见证你的真实。正如蔡澜所言:“真实地面对自己,才是最大的勇气。”在七百多篇文章里,我逐渐放下了完美主义的枷锁,接受了这个有缺陷但依然值得被爱的自己。
看着新班级同学们光鲜的自我介绍,我不再感到焦虑。曾经的我,会因别人的成就而自我贬低,会因七年“无所成”而陷入深深的羞愧。但文字教会我的,恰恰是摒弃这种单一的成功标准。每个人的生命都有自己的节奏与纹理,正如每篇文章都有独特的语气与视角。蔡澜在《活过》中分享的各种人生故事,无一不在揭示这个真理——有人追求事业巅峰,有人安于家庭温暖,有人沉醉艺术创作,没有哪一种活法高于另一种。我的七百多篇文章,记录的正是一个普通人如何在与自己的和解中找到安宁的历程。
在这辞旧迎新的时刻,我特别感激写作带给我的“日常仪式感”。每七天一次的创作节奏,无形中给我的生活赋予了结构。无论是阴雨绵绵的午后,还是忙碌不堪的工作日,写作时间总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这种仪式感让我在动荡的生活中保持平衡,就像海上的航船有了锚点。蔡澜时常说:“生活的艺术在于把平凡的日子过出滋味来。”而我的写作实践,恰是对这句话最好的诠释——在重复中寻找新意,在日常里发现永恒。
文字还赋予我一种珍贵的“旁观者视角”。当我把自己的经历、情绪转化为文字时,便自然获得了一种抽离的能力。那些曾让我夜不能寐的困扰,一旦被客观地描述在纸上,就显得不那么可怕了。这种视角的转换,使我能够更加从容地面对生活的种种挑战。正如我在一篇文章中写道的:“写作让我同时成为生命的演员和观众,既热烈地经历,又冷静地观察。”这种双重身份,或许就是蔡澜所说的“活过”的真谛——既要投入地生活,又要懂得适时退后一步。
七年过去,我不再执着于通过写作取得什么“成就”。那些数字——733篇、7年、每7天——背后真正的价值,在于它们代表着我未曾放弃的自己。写作于我,已从最初的自救手段,演变为现在的生活方式。它教会我接纳生命的不完美,欣赏过程的美丽,珍惜当下的真实。蔡澜说:“人生的意义不在终点,而在路上。”我的文字之路,没有辉煌的终点,却有着丰富的沿途风景。
站在新的七年起点,我不再设定宏大的目标。我只希望继续保持这种真诚书写的状态,让文字继续作为我与自我对话的媒介。也许终有一天,我会明白蔡澜笔下“活过”的全部含义——不是惊天动地地活着,而是真实、从容、有觉知地经历生命的每一刻。到那时,我的文字或许会变得更加通透,就像历经岁月打磨的玉石,散发出温润而不刺眼的光芒。
这七年的文字修行,最终教会我的不过是最简单的一课:活着本身,就是最大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