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她说:"要有酒!"便有了酒。
她把冰箱门打开,冰了两个小时的梅乐温度刚刚好 。麻利地把酒塞起出,咕敦敦地倒到杯子里,边喝边四脚朝天,仰面八叉地瘫倒在沙发上。“啊”,她长长地美美地叹了一口气,“真好喝啊”。
梅乐是她最喜欢的葡萄酒,不怎么酸,不怎么涩,果香馥郁,质地柔和。她说,像是在喝一杯宝石红色的丝绸。
喝了两杯后,觉得没酒菜怎么能行呢!挽挽袖子,冲着冰箱一阵猛翻:呵,牛肉碎,整上;猪肉脯,全要;烤鸡胗,热上!几个剩菜拼吧拼吧,微波个几十秒,端出来热气腾腾一大盘。吃啊,下酒啊!
等到深夜,酒喝干了,肉吃尽了,她蜷缩在沙发上吧唧嘴,睡得很甜。
第二日,她说:"要有酒!"便有了酒。
深夜失眠,在床上辗转三百回合,也没能入睡。索性起床,到厨房翻冰箱。冰箱里还剩下半瓶做菜用的花雕,她把酒拎出来,泡到热水里,等它热成可以暖心贴肺的温度。
深夜喝下一盅,她突然就明白了酒体厚重的含义。缺滋乏味的嘴里灌进一杯热酒,醇厚绵柔得像一口奶油,甜带微酸,酒香满口。柔和的香气从咽下酒的咽喉浮起,蔓延到整个口腔,升腾到鼻翼之间,最后直冲到天灵盖上。
她捧着酒盅,半躺到床上,心里一片宁静,且斟且饮。不过一个钟头,她就沉沉睡去,酒盏歪了,残酒顷了一地,发出清甜糯米的香气来。
第三日,她说:"要有酒!" 便有了酒。
在小餐厅吃饭,她随手要了两瓶啤酒,冰的。喝啤酒和喝可乐是一样的:冰的,快乐。用杯子喝,加倍快乐。琥珀色的啤酒倒在玻璃杯里,泡沫就像她的兴奋指数一样,咕嘟咕嘟往上冒。
酒倒好了,她开始噼里啪啦地点单:炸鸡块,烤肉串,一碟烤得油光四射的小蔬菜。吃的就是这一口烟火气。
点完单,一边慢慢喝一边等菜,拿后厨飘出来的油烟味下酒。“菜来了,慢用”,伴着吆喝声抽筷子,一口酒一口菜,只把金钩看了,栏杆拍遍,此生不换。
每一日,都希望是有酒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