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王》这篇小说上中学时候读过,那是在语文读本里节选的一段,王一生与九位高手下盲棋的高潮一段。
也怪我当时阅历尚浅,出了看得出这个王一生就是很厉害的“棋王”之外,别的并没有太多印象。
这次重新读完全篇,才发现这篇文章表面看起来是在下棋,背后却是对人生、对文化的一种诉说。
这篇小说的北京也是知情岁月,跟王小波先生笔下的王二一样,都是在云南插队时的故事。
不过王小波先生更多地是通过“敦伟大的友谊”来解读那个时代的荒谬,让人笑着忽略掉那时代人们生活的艰苦。阿城先生却是实打实的描写了知青们关于吃、关于受苦的细节,让长在新时代的我们,了解到“饿”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王一生说,你们那不叫饿,顶多叫做馋。馋是什么?馋是人在解决了温饱线之后的锦上添花,嫌饭里没有油,嫌菜里没有肉,其实没有油没有肉人也并不会饿死。王一生却是真的挨过饿,所以他吃饭是的虔诚让人为之动容。
拿到饭后,马上就开始吃,吃得很快,喉节一缩一缩的,脸上绷满了筋。常常突然停下来,很小心地将嘴边或下巴上的饭粒儿和汤水油花儿用整个儿食指抹进嘴里。若饭粒儿落在衣服上,就马上一按,拈进嘴里。若一个没按住,饭粒儿由衣服上掉下地,他也立刻双脚不再移动,转了上身找。这时候他若碰上我的目光,就放慢速度。吃完以后,他把两只筷子吮净,拿水把饭盒冲满,先将上面一层油花吸净,然后就带着安全到达彼岸的神色小口小口的呷。
这样的吃饭方式,是因为他生长在贫苦家庭,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脚卵,一个虽然清高但很够朋友的南方青年,生长在书香门第,能够吃得了苦,虽然有点矫情的不让人喜欢,但能让人觉得他真够朋友。
对,那个时候的朋友似乎比现在更珍贵一些。文中的“我”因为跟王一生火车上的结识,就成为能够走“两天”去看望的朋友,而且还在自己吃苦受累时想到那个“瘦弱”的身子能不能撑得住。
“我”的朋友们因为王一生来这里住了三天匆匆而去,就愿意请假去地区上打听王一生是否参加比赛,花光了身上的钱也在所不辞。
王一生因为与画家朋友相交,有了借宿的地方。尔后就能够带着一帮朋友呼呼啦啦的挤在画家的小屋子里,画家还高高兴兴的想办法解决大家住的地方。
脚卵与王一生因棋成友,就愿意拿出自己珍藏的食品分享,甚至送出自己家传的乌木象棋给王一生走动关系。
这种人与人之间赤城的交情,现在似乎很少看到了吧。
说了这么多,关于《棋王》下象棋的事情我不想再讨论了,因为实在太精彩了,光是看全镇上几千人的围观就让人感觉振奋。有兴趣的人还是去看原文的好。
另外说些其他的。
王一生对于自己身世的描述,以及后来面对母亲留下的“无字棋”时的哽咽,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抱住他。
拾纸老人与王一生关于棋“势”的解读,更是让人对生命有了感悟。整篇文章下来,感觉阿城先生真的并不太懂象棋,专业的属于也不过是开头火车上的炮二平六或者炮二平五,于是这篇《棋王》即便改成“围棋”甚至“扑克王”也不失为一部非常精彩的作品。
还有,那个时候得街道真是脏啊。到处是尘土,飞扬在天上半天下不来,王一生喝水时从嘴角流下的水,“把下巴和脖子上的土冲开一道沟儿”。
那个时代并不可爱,穿越小说再风靡,估计也不会有人选择穿越到那里去。
但是那个时代的那群人,真的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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