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体自身很复杂,有时觉得自己可以去庵里做尼姑:以青灯古佛为伴,黄卷史志为友,静待容颜消褪,关闭自己的五识,不去品世间的炎凉冷暖。
有时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以捕白蝶为戏,采山花食野菇为乐的年段。赤脚踏水,拾小源湖畔的彩贝,赏大源湖畔的莲蓬,还有吃小源湖的孢子,嚼大源湖的莲子、菱角。
在懵懵懂懂中,那个拾彩贝的小姑娘长大了,不知愁滋味的日子也一去不复返。
两种人格不停转换。在这春天的气息通过校园道旁的已吐露的青青小叶的蝴蝶兰散发出,望着那“未名”湖的春水一天天上涨,尽管天阴着,乍暖还寒,但春天悄然地传递信息与我。内心的激动和卑微的快乐溢满胸腔,心仿佛那鼓气的、饱满的花骨朵,快乐将其撑满,快要绽放出花儿来。
然而,那即将绽放的饱满的花骨朵,有时还未开放就如那鼓满气的球一般泄了气,疲沓了下来萎缩了,静静的抱香谢在枝上。我仿佛成了这个天地的局外人。那些笑脸虚浮在眼前,那些喧哗如同玻璃窗窗外的时间。初春的风仍刺骨,初春的雨黏糊糊。此时,天地万物与我无干,我独行在这个世间,不悲不喜!细小的雨丝被风送进伞来,濡湿了发,秀发因此飘逸不起来了,颓废的粘连在一起,在风中纠缠不清。
这段雨路不长,我的脚准备踏上第一个台阶时,一阵铃声迫使我停顿了一下,想到初中那三年,无论刮风下雨都要骑自行车去上学的情形,想到那些年因路的不平摔的跤,想到那段路两旁的意大利白杨的春夏秋冬,想到那些山,那些田野,那些拨地而起的房子,还有路旁的水。
我喜欢水,是和小源湖、大源湖结下的情。无论去哪,只要有水,心就是在悲哀的时候也是活的,不时渗透出漂渺的诗意。
随着踏上台阶,这些情绪停留不足一秒,我的思想随台阶逐渐合拢,一下子从雨中拉回了现实。我感到了肩上的重量有点沉,想到那些的挑灯奋战日子,曾经辉煌的时光,都沉寂了,包含激情与梦,理想和爱情。
细说与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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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深圳,写这边文章的时候,2014年,我在湖北。五年过去,为着工作、房子,很多心事都没有了,灵魂、精神都被这个城市俘获,再难逃出。如果可以,我迫不及待地想倒退回去,给自己一个鼓励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