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小白”,我是一条雪白色毛茸茸的狗,我被热心的宠物店老板收养,她无微不至的关心我,为我提供食物,为我梳理毛发,抚摸着我的额头。有一天,这样的日子被一位年约70多岁的老太太打破,她为了排除寂寞孤独,她需要一条听话聪明的狗陪伴。我与她的眼神对上了号,我看中了她,她也选中了我。
从那一天起,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走出了狗笼,我能自由自在地在老太太的客厅里小跑,我能摇摆着我的尾巴,奉承新主人的一切指示。她夸我聪明,夸我懂事,为我定下了不少的规矩,她没日没夜地离不开我,把我当成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
——以上是一条叫“小白”狗的内心独白
对于小白来说,走出狗笼看世界,让它感到欣喜若狂。新主人王夫人又对它照顾有加,虽说小白对于王夫人来说,平常人眼里的宠物,在她心里是子女。王夫人已经70多岁了,平日行走多有不便,年纪上涨日子也是越过越简单。
宽敞的客厅里没有任何人的陪伴,她曾经凭借着一双勤劳的手,组建了属于自己的家庭,培育了两名子女,子女们有出息了,便离开了家乡,远走高飞。一位去了上海发展,现是外资企业的高级白领,薪资优厚,拥有了自己的房子和车子,夫妻俩恩爱,还生育了一个小宝宝。只不过他们把远在家乡的这位老母亲忘记了,忘记了老母亲也需要他们的陪伴。
另一位去了美国,定居于美国后的这位,平日里通过微信视频与他的母亲交流,视频里再三关照“妈,要注意身体!”,就算过年也不曾回来过,他的关心只停留在口头上,毫无行动可言。
时间久了,王夫人也看透了世态炎凉,孩子们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她仿佛是一个包袱,没有人会再走进这个家,子女们就像雏鸟一般长大后远离了家,舍弃了家。王夫人毫无怨言,她为子女们能有今日的成就感到自豪,同时,她内心有一股难言的悲伤。
老头子早些年去了,自己一人,身体方面也越来越差,趁着现在还能走动,参加社区的活动,报了不少兴趣班,还与邻居们敞开心扉聊天。聊生活、聊子女、聊趣事,总之能聊的都聊了,但也无法掩盖心中的空虚感。
于是王夫人才会选择养一条狗,一条听话懂事的狗,一条能理解她内心的狗。小白不会理解她的苦恼,小白看见的只是王夫人每日的欢声笑语,每每黑幕降临,王夫人才会唉声叹气,才会对着小白道出自己真实的一面。
小白不懂,它能理解的是它很幸福,王夫人将它打理得井井有条,处处给它好吃的好喝的,它是王夫人的座上宾。殊不知有一天王夫人她倒下了。
病情来得很是突然,小白的狂吠引起了隔壁邻居的注意,在大伙儿的帮助下,王夫人被送到了医院。经过紧急治疗,性命无忧,但确诊了老年痴呆症,从此之后便不能再回家,只能待在康复院里接受治疗。
李夫人成为了小白第二任新主,她并不情愿接受小白,完全是因为平日与王夫人关系密切,揽下了这活。小白进了她的家门,生活再次改变。李夫人不注重生活细节,平日邋里邋遢,随心所欲。她不允许狗爬上她的沙发,不许狗到处乱窜,更不喜欢狗跳到她身上,她与小白之间保持着距离,肉眼看得见的距离。
小白为了生存,只能遵守这些死板的规矩,它从无法接受这样的生活,一直到默默地接受,它从一条爱管闲事的狗变成了墨守成规的狗,时间在它眼里没了快活的气氛,周围死气沉沉,它却只能欣然接受。
李夫人也有70多岁的年龄了,她烦恼的事反而是子女。她的子女与王夫人的子女不同,两个孩子都没什么大本事,整天混日子,特别是小儿子有了家庭,给了他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还要伸手问李夫人要钱。每月骚扰成了习以为常。每次来小儿子带着媳妇总要与李夫人大吵一架,吵完后,李夫人总不情愿给小儿子一笔钱。
小儿子因伸手要钱要惯了,开始惦记上李夫人这套居住的房子,他屡次逼迫李夫人把房子卖了,和他一起换一套大房子合住。李夫人才不信他的鬼话,不仅当面拒绝,还将小儿子骂得狗血喷头。小儿子依旧一次次上门,一次次索取。
有一天李夫人想明白了,人这一世就走这么一遭,在哪死都一样,自己一把岁数了,也活不了多久了,看看邻居王夫人的下场,自己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她松口了,她妥协了,她打算卖了房子,但不和小儿子合住,她要去养老院,在那里度过她的晚年。
——以上原故事来自于《人民文学》杂志第六期,题为《小白》的中篇小说
我读完这篇小说深有感触,我的外婆就是在养老院去世的,她明明有每月的退休金,有着日积月累的储蓄金,却因为一场疾病让她的老年生活急转直下。就在她被送往医院治疗的两周时间里,她的三名子女产生了激烈的分歧,老大女儿一直推说自己工作忙,还要照顾有着多种慢性病的丈夫,无暇抽空去医院看望照顾。老二女儿因家住得远,只能每周去个两次,最小的儿子看似好心接下了这个繁重的任务。
但两周后,外婆出院了,却发现锁在房内抽屉里的几百元纸钞不翼而飞,大女儿的丈夫和小儿子都在外婆住院期间去过外婆家,两人争执不下。老年人最后相信了自己的小儿子,从此之后大女儿撩下话,再也不管老人的身后事。
自此之后,外婆的选择就全落在了小儿子一家人的手心里,她信任自己的儿子,也出于这份信任,退休金交给小儿子保管,储蓄金也交给了小儿子,就连自己的房子也让小儿子入了户口。
再等到一切都被小儿子掌控后,再去反悔,再去醒悟,已悔之晚矣!最后被折磨得不成样了,小儿子就把外婆送进了养老院。像垃圾般扔在那里,直到老年人最后一丝气息吐尽闭眼,为她收尸的也只是养老院的院长而已。
这真是现代社会老年人的真实写照,无论有没有子女,他们的晚年生活充满着太多的不确定因素。有子女,就如小白看到的一样,离开家乡的子女和留在家乡的子女,离开的不曾再回来,不离开的却死皮赖脸追在老年人身后伸手要钱。看上老年人的房子、老年人的退休金,只要老年人的皮包骨头里还能炸出一丁点儿油脂,都不会轻易放过。
明明从小被父母养育成人,受到过父母的呵护,平日想要什么父母都会满足,哪怕能摘下天上一颗星星,他们也会竭尽全力。可是父母老了,需要照顾的时候,我们这些做子女的又在哪里。自己成立的家庭与父母的家庭有何分别,照顾老人是一种中华美德,可现在渐渐被人淡忘了。如果能换位思考一下,也许一切都想明白了,只不过不愿意而已。
抽出一点儿时间陪伴已步入年迈岁月的老人,他们陪伴我们子女的日子会一天天减少,减少到哪一天你再也见不到他们一面,只能站在他们的墓碑前忏悔哭泣。
如果你有忏悔的时间,何不在他们生前好好伺候他们,让他们安详度过晚年,让你一生无悔。尽孝,不仅仅是为了父母,更是为了自己,尽一份孝心,积一份美德。
人,有的时候不仅仅为了柴米油盐酱醋茶活着,也是为了构建自己的精神世界活着。在精神世界里,为他人付出,为父母尽孝,是一种对自身精神的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