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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青水理家
青水来至知止堂，岛上众仆人都已到齐，见青水来了让出一条路来。青水坐定，让秦伯按往年旧例分发年例，众人领齐后便跪下谢赏，等了半天也不见叫起来，几个不知规矩的婆子就抬起头拿眼觑着青水，青水见状一个个盯去，婆子赶忙低下头，心内直打鼓，不知道这个小姐要作什么妖。终于，青水开口道：“我本不欲选在今天，可你们也太不成样子。各国有各国的法律，各家有各家的规矩，长幼尊卑四字却是人人守的。怎么到了我们家就不作数了。老爷常年闭门修书，我年纪轻，你们就无法无天，欺负到主人家头上，我以前不与你们计较，你们不但不悔过，还变本加厉，这个家还真由你们做主不成！”一众仆人耸拉着脸，秦伯向前跪行一步连连磕头道：“老仆得老爷多年倚重，却每每辜负老爷信任，于心早已不安，今日得小姐训教，思及往日更加惶恐，敢求小姐念在老仆多年苦劳仍叫老仆在老爷身边伺候。”说完又是一阵碰头声。青水喝口茶才说道：“起来吧，刚才话重了些。”众人见青水都不给秦伯留面子，那些平日里猖狂惯了的更是一颗心直坠了下去。青水道：“除旧迎新，凡事从明天起，如果还没改进，诸位可不要怪我。我虽年纪小，赏与罚多少还分的清。有一句话说在前头，敢有为坏了规矩的人求情的，按家法处置。”两眼扫过众人道：“听明白了就下去吧。秦伯留下，我还有些事吩咐。”众人强忍着脚软筋麻，按序退了出去。赵婆子年岁大，没走几步眼前一黑，栽倒在槐树底下。还没走远的，有些嫌恶她的为人，有些怕日后赵婆子被处置自己受牵连，个个拖着双腿赶紧躲远了，只剩下她孙女疏娥和秦伯的儿子华英两个把她搀走了。
知止堂里青水把茶杯一放，猛地从椅子上跪倒在地。秦伯慌的忙拉起来道：“使不得，使不得，好孩子快起来。小姐要服众理家少不得拿我做法，让我磕几个头算得了什么，就算要我这条老命也愿意啊，看到你能这样，秦伯心里甭提多高兴了。”青水哽咽道：“您放心，青水再不敢让您操心了。”秦伯也是老泪纵横道：“哎，哎，行了行了，大过年的咱们像什么样子。青水含泪点点头。秦伯拭干泪道：“待会出去别叫人看出端倪来，我还得去处理些琐碎事。”青水施礼道：“知道了，您慢走。”
青水掀帘出来时，四方暮色已经渐合，各房各院都点起了红灯笼，一片喜气洋洋，唯独幽翠院几盏孤灯飘摇。“青水。”青水定睛看时，原来是鸿漪站在阶下招手让她去吃饭。答应了一声，又往幽翠院看了看方随鸿漪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