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日我爸给我打电话说:“丫头,你凤儿嫂子的闺女雪儿在省人民医院抢救五天了,喉咙都割了,你和你老公小鑫去看看她吧。“恩”
“听你姑讲你嫂子和你哥都在那守着呢。我和你妈离得远,据说那个医院离你们住的地方近。”“知道啦,在医院抢救咋回事?”我心情不太好地问我爸。“具体我也不清楚,听说雪儿这傻妮子喝了一瓶敌敌畏……”
电话那边的老爸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给你嫂子打电话吧,问他们具体在哪个房间,尽快找时间过去一趟!”“恩。”我挂了电话。
随即我给小凤儿嫂子拨了过去,她说雪儿还在抢救。我们稍微收拾下东西就匆匆忙赶了过去。
到了医院,我发现家人等候区只有凤儿嫂子和一个有五十岁左右的陌生男人。他嘴里一直念叨着“保佑抢救过来吧,保佑雪儿”。
“嫂子,我哥呢?”我充满疑惑地问。“哦,你哥他不知道这事,我们离婚两年了,雪儿判给了我,一直和我生活。”“那我姑给我爸打电话,为啥说你和我哥都在这守着呢?”喜欢刨根问底地我继续追问。
“我和你哥离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我们自己领的离婚证,没有告诉其他人。”嫂子心情不好,雪儿还在抢救,我便不再多问。
可这个陌生男人是谁呢?我带着这个疑问想起了一些事情。
1
雪儿是小凤儿嫂子和小海哥唯一的孩子,他们的宝贝女儿,掌上明珠。记得小时候去小海哥家里玩儿,雪儿都有好多玩具,经常听到小海哥说,雪儿喜欢玩儿爸爸就陪你玩儿。小凤儿嫂子也做很多好吃的摆在他们家透明玻璃窗的橱柜里。
小海哥是他们县中医院手术科的副主任,那时候计划生育查的严,吃公家饭的更要做好带头作用,不能生二胎。小凤儿嫂子在家村子里教书,教小学,她是个很勤奋又好强的女人。一家人过得其乐融融。
直到有一天,在镇上碰到她们村子里的一个阿姑讲“小凤儿你们的亲戚,做了件蠢事,你们知道吗?她和邻居大贵偷情了,被小海逮个正着。
你们猜怎么着,小海第一次打她,脸都打肿了,不成人样。”“那个骗嫂子的男人呢?”我好奇又有点愤怒地问:“小海哥和小凤儿嫂子不是过得挺好么,这个男的真是破坏人家家庭,自己没老婆吗?”
阿姑说道:“有阿,大贵的老婆是个傻子,儿子也有点弱智,大贵有个梨园,也挺能干。不过这次和小凤儿这事儿,轰动村子啦,小凤儿夜里就跑了。小海一家人在找她。”
十多年前听说小凤儿嫂子跑了。也许她是无颜再在这个村子里待下去,毕竟纯朴民风的地方容不得这样不守妇道。
2
后来听说,她去北京啦。一个人在外面当保姆,给人家退休老干部扫地,打扫卫生。一去就是十几年。有次和她通话,她说:“我这来外面自己打拼,也是自食其力,那个村子不能回了,一次冲动给你小海哥丢尽了脸。”
因为是远房亲戚,沾亲带故的,我爸妈也知道他们以前的为人不错。爸妈劝小凤儿嫂子和小海哥冰释前嫌,俩人和好,为了雪儿,他们的宝贝女儿。
再后来,有十一二年了吧,听说小海哥辞掉了家里体面的工作,去北京找凤儿嫂子了。那是凤儿嫂子独自去北京的第二个年头。
也许小海哥舍不得凤儿嫂子,他们在那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是自由恋爱。小凤儿嫂子家条件远远不如小海哥家,小海哥的母亲又是一个强势的妈妈。
小凤儿嫂子嫁给小海哥,没少受到婆婆的冷眼相待。她一直教书,相夫教女。她出轨也是在小海哥有段时间医院加班严重,那个时候邻居大贵频频献殷勤。
地里的活儿大贵帮忙干,雪儿生病第一时间拉城里看病,还有很多类似的,都是小海哥在忙,走不开。而小凤儿嫂子一个女人虽强势,却也需要个肩膀依靠。小海哥的工作步步高升,家庭却疏忽了。
小海哥去北京找凤儿嫂子,也许是为了挽回这段婚姻,也许他还记得小凤儿嫂子的好。能做到原谅小凤儿嫂子出轨一次,也算是真爱了,更何况家里体面的工作不要。
他们在北京很努力,凤儿嫂子当保姆,小海哥开出租车。不说工作咋样,他们一个月确实能挣两三万,比家里好些。雪儿18岁了,高考完,去北京找爸爸妈妈去体验生活,去工作。
也就是在那个暑假,小海哥生病了。可能自己以前工作太辛苦的缘故,没昼没夜地加班,还有这几年心里承受的。他必须回老家休养了,北京的空气污染严重。
还是在雪儿去北京的那个暑假,她爸回老家看病休养身体。却意外地发现大贵也来了北京。雪儿痛恨那个男人,是他做的坏事让妈妈颜面扫地,只能背井离乡。她知道大贵帮了他们家不少,但再怎么帮忙,也不能代替爸爸和妈妈做夫妻之事。
大贵见到小凤儿嫂子,直接说对不起,是他害了小凤儿嫂子。小凤儿嫂子说不怪你,后来听雪儿讲,她妈妈还给大贵做得饭。那时候大贵带老母亲来北京看病了,手头紧,吃个馒头都不舍得,自己从家带的方便面还有花生。
雪儿打电话给我讲的时候,已经生气地离开北京了,回老家陪爸爸,还有她要准备下去上海上大学了。她说她坐上火车给她妈妈发了一条信息:爸爸很爱你,不要再伤他的心了。他现在身体不好。
她说小凤儿嫂子,也就是她妈妈没有回她信息。而且微信和QQ号都把自己删除了。
3
最近的消息就是这次看雪儿在抢救中了。小凤儿嫂子说自己对不起雪儿。
小凤儿嫂子讲,大贵的老母亲后来去世了在北京。大贵回去给母亲办后事,他的儿子和老婆也走丢了。找了好久没找到。后来大贵又去了北京。他去那里捡塑料瓶和垃圾为生。却给小凤儿嫂子买吃的用的。他说他在赎罪。
从那开始大贵住在小凤儿嫂子租的房子隔壁,却没有再碰过小凤儿嫂子一下,他说他儿子和老婆丢了,是做了这件坏事的报应,她说小凤儿嫂子自己在这里,他可以帮她,不让外人欺负她,至少有个男的在隔壁。
小凤儿嫂子后来给小海哥每个月打钱,给雪儿寄衣服都是寄的小海哥的名字。她也给雪儿打学费和生活费,也都是让小海哥转账。
而现在这个五十多岁和凤儿嫂子照看雪儿的人就是大贵。
4
凤儿嫂子说,后来回老家看小海哥,大晚上偷着回去的。他身体好了很多,却和隔壁村子里的小寡妇在一起做苟且之事。而且小凤儿嫂子听到自己寄来的钱,小海儿没有寄给雪儿生活费,直接给小寡妇买了条金项链。
偷情逮个正着。小海儿哥说,你都出轨过,我怎么着了。现在大贵还在北京陪你呢。小凤儿嫂子说,这辈子我就错过一次,对不起你小海在先,你不是原谅我了吗?我也一直在想做好。和大贵没啥,只是邻居。
谁信呢?小海哥说离婚吧。你闺女和你一样在上海读大学,被一个富豪包养。你不管我也管不了。
小凤儿嫂子当天连夜坐飞机和大贵赶到上海去看雪儿,她和小海哥要的地址。雪儿看到妈妈和大贵一起,扭头就走。这上海有你没我,反正我要毕业了。我没有你这丢脸的妈妈。雪儿对小凤儿嫂子说。
雪儿一气之下回到了老家,她也知道啦爸爸在家养病身体好多了,却和村头的小寡妇苟且。她给她爸爸讲,你和妈妈,我都恨你们!你们都丢人!她夺门而出。
雪儿最后的救命稻草就是富豪了,她给他打电话诉说伤心,哭得不得了。富豪说自己老婆发现了这事,还说雪儿父母都有问题,雪儿很可怜,但更可悲。说要和雪儿不联系了,要么自己老婆就要离婚,他和老婆一起创的工作不能不要。
雪儿后来失踪了,学校也在联系家长。小凤儿嫂子和小海哥到处找雪儿,雪儿却两年都没有找到。家里已经对找雪儿失去信心了,小凤儿嫂子还是放心不下。
就在雪儿刚失踪的那几天,小海哥和凤儿嫂子离婚啦。只有大贵知道。大贵说要守护小凤儿嫂子一辈子,他一直在她身边。他们在大贵家里居住,再等等看雪儿会不会回来。她知道很渺茫,可毕竟还有希望在。
小海儿哥也和村头的寡妇偷偷领证结婚了,两个人在老家包了很多地,也算收入不错。
在村子里,他们成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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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前段时间,雪儿大晚上出现在家门口,倒在了那里。凑巧小凤儿嫂子和大贵在外面散步,她又惊又喜,叫不醒,还有呼吸,她随即报警,镇上医院不敢接,说中毒了敌敌畏量大,清洗胃后赶紧让转省医院。
大贵带着小凤儿嫂子和雪儿来到省医院。雪儿一直昏迷不醒,为救命,喉咙被割,呼吸都得用呼吸机。就成了现在这样。
凤儿嫂子说,雪儿衣服口袋里有封信。是绝笔。
信上说母亲出轨,幸福家庭破碎,父亲再犯对家庭失去信心。遇到富豪,花言巧语却抵不过他的公司和利益。
雪儿信上说,自己后来去上海找富豪了,她发现自己怀孕了,正好她也毕业了,富豪给她安排住的,好吃好喝伺候着。
孩子出生后,富豪却给她讲,孩子要,和她不再联系给她一笔钱。富豪说自己的妻子不生育,现在知道这事同意给他养儿子。富豪选择了自己的妻子和公司,他们要过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
雪儿说自己没了依靠,全世界都背弃她。她恨父母恨富豪,恨自己命苦,她说自己来到这世上经历的太多,没有留恋,想解脱。
现在小凤儿嫂子满是对雪儿的愧疚,说如果十几年前自己没有出轨犯错,雪儿也不会这样的,小海哥也不会堕落,不会离婚的。她说希望雪儿醒过来,她要养她一辈子都行。
6
如今,小海哥还不知道雪儿在医院抢救,正在危险期吧?不知道他对女儿是否有愧疚呢?
雪儿,确实承受了太多,自己原生家庭的重创,让她逃离,想找个依靠,却发现只是一个梦,破碎后心里无着落。她在苦难面前,选择了顺从,没有坚强让自己真正变好。
不管怎样,我希望雪儿能好起来,她不知道她的妈妈小凤儿嫂子一直活在愧疚和赎罪中,她不知道大贵愿意做牛做马照顾她们母女。
她也不知道,父母现在挺好的,各自有了自己归宿,他们自己都放开了,开始新的生活。她不知道,她自己如果醒来,劫后余生,就是一次重生!
加油,雪儿!愿你听到我们的祈祷!你还年轻,还有大好的生活和前程!你一定要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