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集之徐秉龙《拥抱》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就开始注意起她来,大一新学期伊始,大家还不熟络,虽然是一个班的同学,但除了小组实验课和体育课,还有为修学分碰巧选的选修课之外,基本毫无交集。

也许是体育课上她张扬肆意的笑,像极了人间四月的风,就这么轻轻柔柔的拂过他的心头;也许是班会团课上她自信大方的笑,就这么击溃了他某个胆小懦弱的黑暗面;也许是撞见了空无一人的教室里暗自流泪的她,让他手足无措,傻傻的不合时宜的问上一句:“你,还好吧?”

“看我这样子,像“还好吗”?”

其实高中也不是没有心动过,以为的初恋好像就这么懵懂的结束了,直到她给了他不一样的感觉,他以为,这就是爱情,可是,她不知道,也不是真的不知道,喜欢,是会从眼睛里溢出来的,但她就这么选择性的忽略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刻意的接近,他们也能像好朋友一样在午后最后一节体育课坐在洒满琥珀色夕阳的操场绿色草坪上,谈论起未来蓝色的梦。那个时候,幻想未来美好生活的她,望着天空中像大白兔奶糖的云朵,浅浅的笑了。

“你呢?选择这个专业后悔吗?未来还会为这个坚持走下去吗?”

望着她因想到什么美好的事情而上扬的嘴角,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知如何回答,腼腆的他低下头说:“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想过未来的事。”

但,我想过,我未来的计划里,要有你。

要努力飞行,到遥远的天际,摘下一颗星星,就遣送给你。

再带你一起,画条线路旅行,挑片岛屿扎进海底。

图片发自简书App

后来啊,大二上学期结束了,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还没有男朋友,又是庆幸又是纠结,到底要不要明确的告诉她呢?万一拒绝了怎么办?还能是朋友吗?

可是呢,喜欢啊,就在一起吧,别辜负了相遇。

再后来啊,那个寒假,天气特别特别的冷,有一个多月见不到她,他觉得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从来没有发现寒假会是这么的漫长,想跟她联系,可是根本没有理由。只能等,等到新年群发祝福时跟她说上两句话,悄悄掩藏对她难以自抑的想念,那种感觉就像是被藤蔓紧紧缠住一样,他失眠了,然而对他而言命运之所以称之为命运,就在于命中注定,在劫难逃。

那天,他睡不着,像往常一样,熟练的点开她的朋友圈,发现她兴奋的发了条动态:坐等百年不遇的红色血月,一起熬夜吧!

几乎是颤抖的评论了,自从加到她微信后,从来都没有勇气评论过她的朋友圈,每次看着她分享自己的喜怒哀乐,都只是默默的点个赞,他特别喜欢微信点赞的这个设置,正如很多人说的那样,一颗小小的爱心,包含了好多不为人知的感情。他评论说:很不巧,我这里阴雨天。

忐忑的等着回复,也有可能没有回复,她朋友那么多,每条朋友圈的评论都是按队形走的,她不一定会理。

她,确实没有回复。

就在他在懊恼中无法自拔的时候,她的对话框亮了,是血色红月的照片,她亲手拍的,只是像素不太好,模糊的能看到豆子大小的半红月,他很惊讶,就见她说:阴雨天没关系,我可以拍给你看,我好多朋友都发给我她们当地的月亮图了,很美。

“这么好心?为什么?”敲出又删掉。

“想和你一起亲眼看到这奇景”再次删掉。

对方正在输入中……

看到这几个字,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依旧发着那几张并不太清楚的红月亮,“新鲜出炉的,快结束了,我也困了,早点休息吧,拜”

“等等……”

“怎么了?”

“谢谢你,让我看到这不一样的奇景。”

“没事,都是同学,大家一起看才有感觉,先不说了,在外边拍照我都快冻僵了。”

“晚安”

心头一暖,这么冷的天,也真是辛苦了,没有回复了,她似乎已经睡了吧。

可是,他却再也睡不着了,甜蜜的窃喜着,也难过着,原来还只是同学,连朋友都不算是。

自己都看不起这样懦弱的自己,喜欢的女生,连告白都不敢。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连喜欢都不敢说出口,谈什么爱?别怂,大不了连朋友都没得做,反正我又不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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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抱着你,循环着你,对你何止这一句钟意,亦步亦趋,从遥遥到无期,仆仆来赴的执迷。

他紧张的用网易云给她分享了这首徐秉龙的《拥抱》,他想用喜欢的歌,跟喜欢的人说喜欢,然后还附带了一句:

“对你何止这一句钟意。”

发送后想撤回,但又觉得何必如此,不论结果如何,该做个了断了。带上耳机一直单曲循环着这首歌,想着明早她醒来看到这份告白会怎样处理,婉言拒绝?假装看不到,听不懂?还是果断拉黑?呵呵,想的果然都是不好的结局呢?万一?呃,没有万一。朦朦胧胧中,他还是浅浅的睡过去了,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忙打开微信,她的对话框里躺着的是一句:

“对不起,我有他了。”

“没见过你男朋友啊”

“他是我高中就暗恋了的人,被我放在心底好久了。”

他瞬间明了,为什么像她那样爱笑性格好的女生会没有男朋友了。

“那你喜欢过我一点点吗?”

“不讨厌”

“不讨厌就是喜欢呗”

“。。。。。。”

“希望你喜欢的人最后也会喜欢你,你放心,我不会再打扰你了,但,喜欢你是我的事,你可以选择忽略我,但没资格让我放弃继续喜欢你。”

再开学,真的从未说过话,就是陌生人了,他依旧会在遇见她的时候盯着她看,不用再担心喜欢被别人知道,暗恋变为明恋,是要付出代价的,就算再也没有对话,可是于他而言,却是解脱。再接下来的两年里,他为她做了很多事情,他是个行动派,为她做的事情他从来都不会说,她一开始还会去猜是谁,但到后来,习惯了他出现在她的四周,在她需要的时候,尽管她们直到毕业前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毕业前他做过最疯狂的一件事情,就是在艳阳高照的夏日午后骑行三个小时,凭着手机地图导航去她家附近,可是他不知道她卧室的窗户是哪一个,推着自行车在她家小区楼下站着,满头大汗也无所谓,他不知道静默的站了多久,回想着这四年来与她有关的点点滴滴,毕业后就要离开这个城市了,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吧,他想要为这场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感情做一个告别。他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响了很久她才接听,两个人如同默契的老友,都没有开口说话,这一分钟里,只依稀听得到浅浅的呼吸声。

“我在你家楼下,我不知道你会在哪个窗后,但,真的是要结束了,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吧”

“我。。。”

“不要说话,听我说完,大学没谈过恋爱,确实挺遗憾的,但喜欢你我从来都没有觉得后悔过。为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我自愿的,希望你不要有心理包袱,其实,喜欢你的这四年里,我也是很快乐的,因为你,我学会了好多好多东西,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会因为她而变得更好。我想,放在你心底的那个人肯定特别特别优秀,我觉得只有足够优秀的人才能配得上足够优秀的你,很可惜,我还是没有达到标准。今天我来的目的就只是想为你唱首歌,可能会唱的不好听,但我真的练习了好久,算是我为你准备的毕业礼物吧。”

漫长的沉默,虽然对他而言,马上就要彻底放下了,可是他还是很难过,只能努力的去压抑这份悲伤,他要以幸福欢乐的曲调,为她唱完这首《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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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努力飞行,到遥远的天际,摘下一颗星星,就遣送给你

再带你一起,画条线路旅行,挑片岛屿扎进海底

拥抱着你,呼吸着你,你就是我最甜的氧气

温柔的说是真的喜欢你

浪漫轻声的耳语

拥抱着你,循环着你

对你何止这一句钟意

亦步亦趋,从开始到结局,仆仆来赴的执迷……

唱完,挂掉电话,潇洒利落的转身离开。

“再见了,我喜欢了四年的你。”

“喂,就这样走了吗?”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这次换你听着,不要说话,我承认这四年里,你带给我的感动远远大于心动,我知道这不是爱,可是我却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会去在意你的感受,每一次眼神的交汇,我都会低下头,表面镇静无比,其实内心慌乱不已,我想,对你,我已经沦陷了,曾经足够优秀的他已经错过那么优秀的我了,我不想再让这么优秀的我错过更加优秀的你了,给我时间,我会努力把放在心底的那个人换成你,你呢?还愿意等吗?”说完,她甜甜的笑了。

回头,望着树荫下一袭浅色蓝裙的她,脸颊微红,紧张又有些期待的看着他,这一次,眼神再也没有闪躲,坚定的一眼望进心底。

“对你何止这一句钟意”

知了不知疲倦的唱着夏日的歌,刚才热辣的阳光被绿色的树叶裁剪成斑驳的光影,树下,偶尔有轻轻的微风拂过,像,轻轻的一个拥抱,带走了这暗恋、明恋里的所有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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