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了的爱
他居然说是梅梅的老公,我立时就懵了,但还不忘捍卫自己的尊严。我对他说:“你不过是个可怜虫,梅梅不会爱上你的。”
“古惑仔,这次你输了,她已经在我这里了。”忘忧谷主可恶地回敬了我。
“我会让她离开你的,你看着吧!”我虽底气不足,但终究还是不甘。
“不会的,你知道梅梅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和愿望是什么吗?她想读大学,你能满足她吗?除了这个,我还能给她更多。”忘忧谷主不无得意地说。
“还有什么?”我有些恼羞成怒。
他没有回答我,反而问道:“你真的了解梅梅吗?你知道她的过去吗?”
听到忘忧谷主这么说,我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感觉和莫名的担心,但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我告诉他:“我不管梅梅以前怎样,我只爱她的现在和将来。”
忘忧谷主没有再理会我,自顾下线了,丢下我一个人在那里傻傻发愣。那感觉就好象是棋逢对手,关键时候人家就突然不和你玩了。以前斗地主,他总是斗不赢我,我甚至不屑于和他玩。但爱情终究不是玩游戏,如果可以,我愿意输给他一千次一万次,只要能换回梅梅爱我。
我那时的心情真可说是五味杂呈——又是伤心又是愤恨,还有些许迷惑……完全不知接下来自己该做什么。
我病恹恹的在家关了两天。父母老用忧心忡忡的眼神看我,又不敢多问我什么,因我脾气显得很暴躁。过年了,这个春节一点没有喜庆的气氛。除了婕从天津给我打来电话恭贺新年,我一无所获。
有那么一瞬间,我冲动得想到天津去找婕。那也只是一闪之念负气的想法,我知道我再也不会对别的女孩刻骨铭心了。也许人都有一种贱性,只有等到失去了,才忽然发现其实早就难以割舍。
过了初三,我又开始去上网。我隐身上线,没有看到梅梅。有时能看到那欠揍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但挫败感令我不想和他多说什么。我开始在QQ上给梅梅留言:梅梅,我很想你。梅梅,出来见我。你就这么狠心吗?梅梅,不要不明不白就不理我!梅梅,给我机会让我爱你……
我把这一生还没说过的情话都说遍了,梅梅的头像再也没亮过。我相信她能看到我的留言,然而梅梅却只字不回我。
许多天后,我终于等来梅梅发给我的一个网址。我打开,原来是一首歌。很忧伤的旋律,歌名叫做《不值得》。
除了想你除了爱你
我什么什么都愿意
……
[白]我决定:放弃你
在第七次听完那首歌之后,我把梅梅拖入了黑名单。那感觉就象是在一刀一刀割自己的肉,我删除了QQ上所有的资料,一切都成了最原始的状态。除了号码,我的QQ一片空白。我决定再也不上QQ了,我但愿时间能治愈我滴血的创口。
日子又回复到了最初的模样,以前的一些酒肉朋友联系我时,我不再拒绝,并渐渐热衷于和他们喝酒打牌。不管怎么难熬,冬天总算过去。
2003年4月的一天,落了一个多星期的绵绵春雨终于停了。雨后初晴的天空格外纯净,空气清新,阳光柔柔地撒下来,小鸟在枝头鸣叫……那一天肯定是我生命里的吉日!和朋友一起吃了午饭,酒后的我有些醉了。一种无知的力量促使我去了网吧并打开QQ,我突然好想看看。我在查找那里输入了梅梅的帐号,那九个数字注定我将铭记一生。奇迹在那一瞬间出现,我又看到那戴着红色黄点海盗头巾的小女孩,她用忧郁的大眼看着我。怀着异样的心情,我又把梅梅加为了好友。
“你是谁?”就好象刚认识时我对梅梅说的第一句话一样,梅梅这样问我。
我也学着她那个时候的回答对她说:“我是我,我是野蛮的古惑仔。”
“真的是你!我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你了……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
女孩子总是这样,就算她在内心多么忏悔曾带给爱人伤害,相互面对时她还是会埋怨对方的不是。而我早已忘了我为她经历的痛苦,忘了一肚子的委屈,一一回答她的问题。我能感觉梅梅在重逢我时的喜悦和随之而来的怨责,而我只想能让梅梅开心。
还是原来的梅梅,她老问我傻傻的问题:“你不想我了吗?”
我的心里充满柔情,我对她说:“我想你,想忘都忘不了。”
“那我怎么都见不到你了?”任性的女孩好象忘了是她先藏起来的。
“我以前每天都上线,给你留言也不回,你不是说不值得吗?”
“我是隐身的,可是你后来就消失了嘛,一个空空的号码在那里!你知道吗?骆言,这一辈子我不见到你是不会甘心的。”梅梅在这时叫了我的名字,过去她喜欢叫我古惑仔。
我的心里乏起丝丝缕缕的甜蜜,所有的伤痛全抛到了九霄云外。能拥有梅梅的想念,那些痛又算什么!这些日子她一定是念记我的,就象我常常在心里念默她的名字。只有常常念着,才会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那天我们聊了很久,从下午两点一直聊到晚上十一点多。梅梅把一切都告诉了我,她的童年,她的父母,她和小武的初恋,她的“堕落”,以及现在这个忘忧谷主——志伟。
志伟不是山里的孩子,相反他家里很有钱,父亲是做进出口贸易的。梅梅和我认识之前就在网上认识志伟了,志伟对梅梅“一网情深”。在梅梅心里一直有个情结,她很想上大学,梅梅和当时读大一的志伟很谈得来。我猜梅梅并不爱志伟,所以一开始梅梅就把她的过去告诉了志伟。然而这一切都不能阻挡志伟的狂热,梅梅不一般的经历对于单纯的大学生志伟来说绝对是致命的诱惑。志伟也看出梅梅对我与他的不同,这让他心慌意乱,寒假时不顾梅梅的反对自顾飞去了桥城。那天就是梅梅邀我的当天。梅梅的母亲在盘问了志伟的家底后对这个飞来的女婿万分满意,相处了两天竟同意志伟带梅梅去了上海。
我不知梅梅当时是怎么想的。也许是虚荣和对大上海的向往,也许是为了摆脱令人压抑的家庭,也许还因为我对她的邀请没表现出应有的热衷……反正她就这么断了与我的联系。
志伟的父母并不接纳梅梅。志伟的父亲私下想与梅梅做一笔交易——给她二十万让她离开志伟。梅梅虽然对金钱有一种执拗的迷恋,但她没有答应志伟父亲的要求。后来志伟的母亲又采用了温情的战略,她语重心长地对梅梅说:“你们现在还小,你不是想读大学吗?阿姨供你读大学,但你大学的四年不能和志伟恋爱,等你毕业了再看相互还有没有感觉,那时再说也不迟。”志伟的母亲无疑是精明的,她断定几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梅梅的态度很不确定,她对志伟的母亲说她会考虑。
梅梅说:“骆言,不是我不爱你,我只是不值得,我配不上你。”
当梅梅告诉我这些在别人看来令人不齿的一切,我没有因此而看不起她,有的只是痛惜。我可怜她的身世,她的遭遇,我痛恨她的母亲。我鄙视小武的忘情,更原谅了她的贪恋虚荣。
当时在在我的内心产生了一种崇高的信念,就好象要拯救一个在地狱的大门口苦苦挣扎的灵魂。我对梅梅许下了这一生最为慎重的诺言:不管有多么多么的苦,我一定努力让梅梅读上大学。我甚至发了毒誓——我今生今世只可以爱梅梅一人!不然,就让老天爷惩罚我,让我孤独一生,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