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又生病了,每次都需要好多天的时间康复,不免再次对“人到中年”发出唏嘘,早晨起床看着窗外黑漆漆的世界,不免又发出“人生很难”的感慨,昨晚原计划和小红一番云雨,奈何身体虚弱,早早就睡去了。
“中年人都这么矫情吗?”小红略带调侃地问。
“想来是的。”小明有气无力地答。
“为什么呢?”小红继续问。
“上了年纪,体质下降,本事未必见长,总在一种匆匆忙忙,慌慌张张之中,病毒自然容易乘虚而入。”小明说。
“本事?”小红问。
“一种掌控感,一种对秩序的掌控感,比如身体,比如关系,比如情绪,比如工作。”小明说。
“所以中年人其实是失去了掌控感?”小红问。
“首先是对身体失去了掌控感,人的信心很有趣,也许因为眉黛的一点痣登上巅峰,也许因为三番五次的感冒的而跌入谷底。”小明说。
“所以膨胀和崩溃其实都是一瞬间?”小红问。
“因为我们是喜欢想象的生物,一点蛛丝马迹就可以被我们的无限想象而放大。所以才有‘恶语伤人六月寒’的说法。”小明说。
“那为什么常常是连锁反应呢?”小红问。
“人不仅喜欢想象,还喜欢印证,即便这种印证有可能是悲观的,但起码可以证明自己是对的。而能证明自己是对的,起码还是对秩序感的另一种把握。”小明说。
“心理学上有一种自恋说法,是不是于此雷同?”小红问。
“自恋说法正反皆可圆,很有类似精神分析的味道,不可证伪的论调很难有切实的说服力。”小明说。
“以此说来,中年人的慌张也是这样的恶性循环?”小红问。
“很有自己吓自己的意思。”小明说。
“那如果锻炼锻炼身体,对身体重新拥有掌控感不就能在切入口解决这一恶性循环吗?”小红问。
“并不能,身体的衰弱是客观的事实,无论我们如何保持好的运动习惯,我们在与之前的对比之中总是落后的,而这种落后感难免就会产生一种‘我们在老去’的情绪。”小明说。
“身体对心理的影响居然如此之大?”小红问。
“我们总是太过看重虚幻的意志、灵魂、心理,而对实在的身体缺乏足够的重视,比如说起运动,许多人是不屑的,觉着这是一种莽夫之举,人们更乐于相信玄幻的修心养性。”小明说。
“所以你觉着身体是第一性的?”小红问。
“对,没有身体的桥梁作用,‘我’与‘对象’永远是主客二元,永远是‘主仆’。”小明说。
“那你觉着我们有自由意志吗?”小红问。
“将身体统合进个体范畴的话,是有的,我们的行为能力、学习能力让我们拥有了‘智能’,一种独立自主行为的能力,但脱离身体的心理、意志之说依然是空谈。”小明说。
窗帘打开,小明支起胳膊吻了吻枕边的小红,又沉沉地睡去了,几分钟后,闹钟再次响起,小明挣扎坐起,缓缓心神,一天的忙碌重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