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是普通的农妇
娘出门的机会不多
我的记忆中只有两次
一次是我朦胧记事时
娘一只手抱着刚学会走路的小妹
几件破烂的衣服
放在背上的挎篮里
娘的另一只手拄着竹棍
娘要出门了
我哭着不行
娘扬起巴掌
却没有打我
娘对我说
在家里要听哥的话不要吵姐
娘出门给你弄馍吃呢
娘走了
我在家里天天念叨娘
还有娘说的那馍
等啊等啊等
终于娘领着小妹回来了
娘背上的挎篮装满了东西
娘衣衫破烂疲惫不堪
小妹目光呆滞蓬头垢面
娘——
我扑到了娘的怀里
接着我又从娘的怀里挣脱出来
急忙地翻看娘的挎篮
一小袋麦子
一小袋包谷
一些红薯片
……
娘的挎篮是一个杂货摊
可是没有馍
馍呢娘
奎 馍在这里
娘从怀里摸出了擦眼睛的手帕
从手帕里拿出一个小馍
那个小馍已经很干很硬
我像一只饿狼
从娘的手中抢到了馍
急急地啃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
邻家小毛的
直勾勾的眼睛
滴滴答答的口水
出现在眼前
娘把馍从我的手上抢了下来
分给了小毛一半
我哭闹不行
宁要抢回来
娘拉我哄我
我是怎么也不行
啪
娘的巴掌打在了我的头上
我的哭声更大
我也看到娘眼中的泪花
娘啊你出门扬起的巴掌
终于落到了我的头上
娘第二次出远门
是想念远嫁他乡的大姐
我只有十三岁
娘叫我送她
从乡下到县城
从县城到省城
大卡车里挤满了人
山路弯弯起伏不平
娘吐完了食物吐完了水
娘已经像棉条一样了
受尽折磨一路艰辛
但见到大姐
娘的脸上开满了幸福的花
这是娘生前出得最远的门
这一次
娘出远门
路程很远很远
时间很长很长
百里千里万里……
一年
两年三年……
娘这次安排的好仔细
娘把满堂的儿孙都做了交待
娘走了
在那个常望我回家的路口
永远的走了
一天
两天
一月两月
一年两年
……
想娘了
就望着娘走过的那个路口
那个路口
是娘出门消失背影的路口
是娘回家出现面容的路口
多少次
在泪眼中
在睡梦中
看见娘在那路口
当我擦干眼泪
当我从梦中惊醒
却只见那空荡荡的路口
娘啊
路口那边的娘啊
儿子想你
你好吗
作者：李奎，陕西商洛人，草根诗人及文学爱好者。
花香自有蝶来飞，我生长在河畔边的90后，又工作于另一个城市的河畔边，与河畔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您是否也一样呢？如果您也有故事 请关注我们或V小编：Hepanwuwu168 投稿邮箱920108727@qq.com。河畔文咖说和您一起开拓新的视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