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1月。
大概由于对巴塞罗那这个城市还不熟悉,我对这个城市似乎依然还喜欢不起来。
几日前工作中租用了一日小巴士,司机忍不住一路闲聊,他一眼看出我右脚膝盖内扣,说大概以往我有自己没有注意到的膝盖损伤,又说他曾在巴萨篮球队职业打过球,1992年18岁那一年,也是巴塞罗那举办奥运会整个城市漂亮翻身的那一年,他膝盖受了伤,从此永久地终结了职业运动员的生涯。做了两年篮球教练后,子承父业开始做司机,然而从未间断过锻炼,最近开始学空手道。
长期的运动确实让他don't age,看上去如30岁的壮年。
用车那一天一路参观的是高迪给巴塞罗那这个城市留下的遗产,圣家堂,米拉之家,以及为这个城市留下的其他波浪形的美。
巴塞罗那城市中心街道一横一竖,切分成无数方方正正的方块,而每个十字路口,都不是90度直角拐弯,均以45度角的方式被切割掉一块。司机告诉我,这种方法是由高迪引进的,是为了让当时城市的有轨电车(tranvía)转弯时有更好的视角,更安全。然而这位天才在年老时,却正是因为被有轨电车撞伤耽误治疗而死。
最近看完的一本书恰好关于西班牙——《1937年西班牙回忆》 ,是墨西哥诗人,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奥克塔维奥·帕斯(Octavio Paz)前妻Elena Garro作品,也许是翻译的关系,吸引力不算大。彼时的帕斯还年轻,毛头小子与丫头片子的冒险,不如乔治·奥威尔的绝望,也不如海明威的激荡,没有罗伯特·卡帕镜头下的真实,其实离战争还有远。
书中让人饶有趣味的是文学教科书上的大家:Samuel Balejo, Pablo Neruda, Miguel Hernandez, Federico García Lorca,在书中是鲜活的、潦倒的、穷困的或充满各种缺点、以权势压制对手的,可以看到现代光环过滤之前的大家,是本书的一种迷人的奖励。知识分子的难以抱团,在巴黎的各自飞让人觉得有点好笑。
书里还有另一个细节令人触动,内战时期共和派和弗朗哥的军队甚至连制服都一模一样,以致路人经过路障回答派别像是撞大运,为什么?“哎呀!你这是什么问题呀!你没瞧见我们都是西班牙人吗?”
这种尴尬,一直到现在都还在发生。
今年陆陆续续看了不少西班牙内战的书,偶尔的感触是,有时信仰不得不说像一场笑话,却常以排山倒海的牺牲为代价。此次在马德里,我没能去看格尔尼卡的真迹,就在它成品80周年纪念的这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