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左手扶着右手,慢慢的从铁门的栏杆上,往身后的草席退,忽然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上,脑袋碰了一声响,这个时候妈妈刚刚下班,走到门口看见我手抱着头,在地上打滚,连忙开了铁门,把我抱在怀里,用她纱布般的皮肤,抚摸我的后脑袋,眼泪一晃就掉了下来。我看着妈妈流眼泪,心里总是不爽,本来是疼的厉害,却把眼泪含在眼眶里,口水咽了下去,拍了拍妈妈的右手,对着她露了鬼脸,就拍拍屁股,往门外跑去了,妈妈用手擦擦眼角的泪水说:记得晚饭前回来,不然,没有饭吃的。我说:嗯。
凉台是一条长廊,大约20米,家在二楼的两端,跑到楼梯口要10米,今天凉台的路有点唯美,因为,我的眼睛看见了落叶,在另一栋员工宿舍旁,路边有一颗梧桐树,一阵微风袭过,振动了树枝,吹掉了零散的树叶,有一片慢慢的垂直降落,不偏不倚的掉落在YD的发卡上,停住了。跑到了下楼的路口,我放慢了脚步,停在凉台边,扶着阳台的石阶,望着楼下的YD,她居然没有察觉发卡的重量有变化。妈妈从铁门出来晾衣服,看我在凉台发呆,就喊我:你在那里看什么?我回头看着妈妈说:起风了,多加个衣夹啊!就一闪的跑下了楼。
1990年的职工社区,没有围墙,也没有摄像头,来来往往的行人,都不知道是街道路过,还是在这里打量着什么。每当放假,停电,或者消防车出勤的时候,总会给街坊邻居带来一些财产损失,家里的值钱物件会少几个,比如:衣服,包包,现金。社区公共的地面没有水泥,道路还算平正,就是离拉罐,废弃的报纸,水果的皮,还有痰,大便,人或者狗的,随处可见。晴天还好,没有怪味,雨天泥泞,职工宿舍的抽水沟,排水性能差,加上楼上楼下不注意,常常倒一些没有吃完的饭和菜,所以,臭水沟常常溺水,什么黄的,黑的,白的都像漂流瓶一样,浮在排水口。日子久了,总是会有人站出来说话,一位60多岁的老奶奶,姓张,她声音大,口词清晰,常常会一边叫嚷着:谁家又乱扔东西呀,真没有公德心。也许是做坏事的街坊邻居心虚,我没有听过有人接话。张奶奶住在3栋的右下角1号,她家门出来,正面是一个停车棚,里面有个叔叔,长的很瘦,门牙有点爆,口上爱戴脏话,外号:怪物。父母为了省事,就把自己家的自行车停放在他那里,每个月交他10元。当时,父母工资合计400左右。
走过车棚,3栋和4栋的空间,大约有8米,背靠车棚的墙壁,一眼望过去,左右各有4栋3层的红砖瓦房。YD在4栋一楼7号的院子里和HJ看彩页的连画册。她的叶子也在发卡上看着,而我看着YD头上的树叶,傻傻的靠在车棚的墙壁上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