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七点,晚上。
昨天是四号,周五。我跟他们又见面了,是的,每周我们都有一次座谈会。虽然他们都认为这是治疗性质的,可我是外行。
还是约了下午三点,因为室友最近在推一期公众号,我们两个比上次晚出发五分钟,这次载我们的司机师傅还绕了远路,恩,我们迟到了一分钟整。到的时候,只有我们几个学生,他们都还没有到,有些在开会,迟一点到,有些堵在路上。上次是我们四个学生,这次新来了一个,女孩子,很文静,坐着一直没说话,后来打招呼才知道是美国来的留学生,我们都一个面孔。
不多时候,陆陆续续,来了有十一个,他们里面有七个是上次就已经见过的,有四个是这次加入的,是两对夫妻,一对恰古稀,一对正值不惑。还像上次,坐着,围成一个圆圈。新成员介绍完,老师便带着我们打坐,复习上次课程有关饮食的注意事项,之后还听了音乐,最后又学习了新的调气动作。新来的那对年长一些的夫妻,是对坐着的,一位在我左半边的圆周里,一位在我右手边,挨着我的是银灰色卷发的女士,很优雅,从老师开始讲话,她就一直拿着笔记本在写,写的时候才戴上眼镜,不写的时候总是摘下来放在旁边她的手袋里,脖子上围着一条两指宽度的丝巾,结打的很漂亮。中间休息的时候,我对她说其实可以跟她的先生坐在一起的,换个位置就可以了,她说她想这样对着看着老伴儿,害怕他不能专心听老师讲课,她要在方便看着他的位置监督他,她是作为家属过来的。我时常想人活着就是场修行,赤条条来去无牵挂,我也时常希望自己是个傻子或者聋哑人,可以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抛弃责任和人类,在化土后赴约自然。听着她平和的说话,我于亲情外增生了很多期待,或许终有一天我也能得此一人,或者成为此人。
上次来的那位年长的男士,这次是课程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进来的,进来时候双手合十对着我们弯了弯腰,便坐了下来。休息的时候说,他是会议进行到一半溜走的。他们中大多数人都还在岗位上做着些事情,或多或少。这种状态,我觉得很好,平和,宁静。想必古人所谓中庸之道,恰是尔尔吧。
后面听音乐的环节,老师让我们一面打坐一面跟着他轻诵节拍,我左手边是那位留学生,她不太能听得懂我们讲话,而当时我也羞于用蹩脚的口语拼凑单词讲给她老师的意思,但是我们打坐的时候,我也是听得见她跟我们一样跟读节拍,当时太多人太多事,我不曾注意什么,也来不及想些东西,现在想着竟觉得十分和谐。东方西方,老中青者,讲师学生,病人医者,男人女人,做着同样的事情,听音乐,诵读。
室友在催促我洗澡。
那么,下周五,三点,我们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