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城君原创的第1060个城市故事
兰州,中国陆地版图的几何中心,唯一一个黄河穿城而过的省会城市。
兰州的朋友说,有了黄河,他们不用指南针,因为黄河上游是西方,下游是东方。要想读懂兰州的城与人,最好也从黄河开始。
中山桥
黄河上横跨着十几座大桥,连接兰州南北两岸的生活和工作,其中最有名的是市中心的中山桥。
中山桥的出现,终结了黄河上游没有永久性桥梁的历史,被称为“天下黄河第一桥”。别看它外表平平无奇,其实身世曲折离奇。它是中国清政府出钱建的,美国人设计,德国人承建,中国工人修造,整个项目相当国际化。
一百多年来,这座铁桥见证母亲河的河水奔腾不息。考虑到它年事已高,当地政府先给它加高桥墩,后来干脆将它改作步行桥,好给它减轻负担。
夕阳西下,这座西北城市褪去了土色,中山桥的钢架结构穿上绚丽的灯影,整个轮廓明亮清晰。此时站在任意一个铁梁边,都能拍出一张工业感的美照。
白塔山
穿过中山桥到对面的白塔山公园,是另一个欣赏黄河的绝佳景点。
公园里的白塔寺始建于元代,依山而筑,飞檐红柱,参差有致。山上树高林密,曲径通幽。
拾级而上,车水马龙的喧嚣渐渐远去,兰州市中心的风光美景渐渐铺开。站在白塔山顶,你才真正能领略黄河穿城的气派,顿有“黄河之水天上来”之感。
伴着归巢的燕子下到山脚,一支民谣乐队正好开始演唱。一股粗励的味道被灌进耳朵里,带着俏皮的忧伤。有时候,调子一起,你就知道,这是兰州。
水车博览园
玻璃幕墙的兰州音乐厅旁,两架巨型的兰州水车缓缓转动。与南方的竹筒水车不同,兰州水车像极了古代的车轮,三四层楼高,蔚为壮观。
自古以来,兰州的人吃黄河水,兰州的庄稼也靠黄河水。可是两岸农田要比水面高,当时的人们只好挑水浇地。明嘉靖年间,段续心怀家乡百姓,研发了兰州水车。这种水车用刮水板通过水槽的方法,把黄河水提升上来,完美解决灌溉的老大难。
直到60多年前,兰州黄河两岸仍有两百多轮水车,号称“水车之都”。至今,兰州 “水车博览园”和“水车园”内原汁原味保留了几轮。看着水车缓缓转动,仿佛看到人们与黄河相依相守的从前
羊皮筏子
有黄河就有水车,有水车的地方就有筏子。经过黄河母亲像,没走几步,你就能找到一个羊皮筏子服务点。
浊浪拍打河岸,响声轰隆轰隆。羊皮筏上的船工用一只木浆来掌舵,遇到小漩涡,筏子轻轻一转就过去了。这羊皮筏比看起来要稳当多了,有女生在上边能一边打伞一边自拍。
至少320年前,人们开始使用皮筏来渡河。古代兰州周边牛羊遍野,毛皮充裕。人们因地制宜,把多张牛羊皮吹起来,做成皮筏子,既能坐人又能运货。
黄河上架设桥梁后,羊皮筏更多是一种新鲜的体验。坐在筏子上,黄河水从羊皮胎的空当中悠悠穿过,一伸手就能撩到凉凉的河水。看似浑浊的黄河水,原来还挺干净的。
甘肃省博物馆
“丝绸古道三千里,黄河文明八千年。”沿着古丝路,从兰州出发,能一直走到罗马。东西方两个强国,两个灿烂的文明,就在这里连接在一起。
走进甘肃省博物馆,你能强烈感受到这种文化的交融与碰撞。一套元代玻璃莲花托盏,制作的工艺来自西亚,造型和功能则适应中国的佛教和茶文化。彩陶、汉锦、佛像等藏品,反映了中国不同时期文明的高超水平。哪怕仅仅一个展厅,也够人流连半天。
数国宝级文物,当然不能错过“马踏飞燕”。这个东汉铜奔马三足腾空,全身的着力点集中掠过飞鹰的一足上,精确掌握了力学的平衡原理。这匹马不仅体现古人的脑洞,而且集合了东西方良种马的优点。它不仅是杰出的艺术品,而且是相马的法式 。
在这个“博物馆大热”的年头,甘肃省博物馆门口不用排队就能领到免费门票,它的群众魅力绝对是被严重低估的。
牛肉面
兰州有近千家牛肉面馆,牛肉面的香味从清晨便开始弥漫在整座城市上空。
当地人说在兰州吃到的牛肉拉面都不会差。到了饭点,几乎每家牛肉面店都得排队。这饭点,可是从早上6点延续到下午2点的。
拿着点餐的票子到面口,师傅会问“什么面?”。这时候不要回答“牛肉面”,师傅问的是面的粗细,比如当地姑娘偏好的“二细”、听着更爷们的“韭叶”和南方人也吃得习惯的“细面”。
兰州的牛肉面讲究“一清二白三红四绿五黄”,也就是汤清、萝卜白、辣椒油红、香菜蒜苗绿、面条黄亮。
这五个元素缺一不可,但当地人最在乎的则是一碗货真价实的牛肉清汤。汤清鲜,吃完不口渴,这是所有味精勾兑的汤所无法取代的。为了保证汤够清,老兰州习惯起个大早去吃牛肉面。他们说到下午汤煮太久,就偏咸了。
酿皮
牛肉面是兰州的主食担当,酿皮则是零食代表。它的样子长得像凉皮,分高担和水洗两种。高担柔韧像刀削面,水洗薄透像凉粉,各有各的滋味。
无论哪一类,加上当地特制麻酱、蒜水、豆芽,再上点辣子,一拌,香味四溢,色泽鲜艳,十分吸引人。
高担酿皮
水洗酿皮
正宁路小吃夜市
兰州不仅夜景好看,夜市也十分火爆。“正宁路”这个名字,就如西安的回民街一般,深植于五湖四海爱好美食的人心中。
黄昏后的正宁路小吃夜市,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叫卖声此起彼伏,美食的香味复去又回。看着一大把羊肉串在炭火上翻飞,人间烟火气扑面而来,心情也瞬间被治愈。
牛奶鸡蛋醪糟
只见那牛奶鸡蛋醪糟的摊位前,排了长长的一队。这是马爷的鸡蛋牛奶醪糟,上过《舌尖2》,当地人都知道。据说到晚上11点,这个小摊前还有人在排队,要喝一杯,都得等。
牛奶鸡蛋醪糟的做法和南方的醪糟有些相似。酒酿和牛奶一起炖煮,再打个鸡蛋下去猛火烧开,撒上芝麻、葡萄和花生碎。味道浓醇,口感顺滑香甜,解馋、解渴、解饱。
除了牛肉面,牛奶鸡蛋醪糟也是一个让人惦记的美食。时间长了,就会想着它,就像法国人想念咖啡那样。
“黄河的水不停地流/流过了家流过了兰州
月亮照在铁桥上/我就对着黄河唱”
这是野孩子乐队演唱的《黄河谣》,他们的成员都来自兰州。
黄河的水奔流在兰州城的记忆里,涌动在人们的血脉中,满溢出这片的音乐来。
从东到西,兰山和白塔山夹着黄河。河的灵动和山的实在,两种感觉相呼应,赋予了兰州和城里生活的人们一种独特的东西。
兰州,不仅是一碗面,一段文明,更是一种会呼吸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