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我家的钱都是藏在缝纫机里的。

老式的缝纫机不缝衣服的时候机头放在机箱里，上面有两个对开盖板，盖板是烤漆处理的平平的有光泽，日常可以当做桌子用，但上面罩着布罩，防止刮怀了漆。我妈是服装厂的，天天干活知道它里边空间大，能放东西。别人不太会联想到里面会存在钱。

这天，下班回家。天已很晚，中班一般要十点多到家。冬天风很大，上班下班都是顶着风，平添了骑车时间。奋力骑车，还骑不快，但身上热乎乎的不觉得冷。感觉今有点阴天要下雪。

回到家，我妈见我进屋，急忙拉上窗帘，挂上门帘，锁上两个插销。觉得放心了。走到缝纫机那，屋子就那么大，两步的路。拿开上面的暖瓶、茶缸子，插着假花的花瓶，取出机头。从机箱里面拿出黄色皮筋扎着的折好的布包来。普通的两层布，里面是个白色手帕，上面没有绣着爱情鸳鸯也没有绣着春兰秋菊，到是有条向着太阳行驶的一艘巨轮，在它右边写着一句话:大海航行靠舵手。钱就放在里面，花花绿绿的一元，二元，五元的钱，十元面值的不多。大概四五百的样子。

“买辆新车吧！”我妈数出四百元放到我手里，并从床下勾出个箱子，里面放着二三十个鸡蛋。

“这是后院大三奶奶给的鸡蛋，白天她来串门说是乡下亲戚送的，快过年了给咱家分点，送咱们的，快过年了我就留下了。”

“哦，这到挺好的妈”

“你买辆新车骑，把你那辆旧的給大三吧，他也正好没有自行车，也算回了鸡蛋的情”

“妈，那您那还有过年钱吗?”

“这你就别操心了，明天你碰到大三和他说声，连着定个日子陪你买新车去，你也该找女朋友了，要有俩新车”。”

“好吧，听您的。我明天夜班，白天有时间我去粮店先把花生、瓜子买了，您把粮本也一起给我吧，我省的再开缝纫机，别把您存里的东西搞乱了。”

“嗯，知道了”

早晨拎着篮子和兜里装着我妈准备好的粮本出门，夜里的雪不大。雪上已有许多脚印。有大有小凌乱无序。

走着路，感觉软软的。空气清爽、睡的充足。看见自己喜欢的白色嫩雪。心情大好。可记起昨天夜里的回想，想起了原来同学王丽丽的事，让我又有点凌乱。

我同桌王丽丽小我两月，单看眼睛、鼻子都不是太出众，可是凑到一起耐看。笑起来迷人。同桌三年看惯了没怎么觉得太漂亮。其他男生却总是羡慕我，这么可人、温柔的她在我旁边。也有恨我的埋怨我的，三年了俩人竟然没有待出感情来，浪费了他们想要却没有的这种机缘。可他们哪里知道我的苦！身心同感的苦！三年的苦！

毕业时王丽丽与我说了三个约定。当时听到第三个约定也是最后约定时吓得我把前两个约定都忘记了。后来通过努力的回忆记起了第一个约定，第二个约定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也是后来我再见王丽丽不敢主动谈约定一事的第二个原因。直到我搞明白了。

胆战心惊、心绪狂乱的盯着那细腻洁白的脸。“什么！十年后要我娶你?你要嫁给我?”“必须的?”“一定要?”

第三个约定从同桌人嘴里传到我耳朵里的刹那，一切停顿了，没有了动作，没有了传递，不被感知感觉。只有惊喜、错愕、怀疑、困惑，窃喜，害怕，什么都有想，什么也都没想。其实，只有一个意思在大声环绕:到时我一定嫁给你。

回到家看着胳膊上的青紫，慢慢感觉到了真实。减缓的疼痛逼我意识到第三个约定是存在的。也应该是不可逆的了，也是我针对王丽丽的了解，被她手指拧出来的青紫就是证明。

第二个约定是什么呢?昨夜又是想了会还是没想起来，上了一天班累了，想着想着睡着了。现在想起还是犯难，王丽丽不能去问，除了她又没人知道她说了什么？

换个手提着篮子，用右手隔着军大衣摸着左臂，那里青紫早就消下去了。额头皱纹却是无法展开，用手揉了揉额头舒服点，但心结难解。问题还没想利索儿，粮店到了。

粮店门口排着队，有十几人。人是一半在屋里一半在外边。粮店来过几次，里边空间还算了解。从我家到这三五分钟，不远。自从上了高中买米面，面条什么的，都是我来。我隔着门帘子掀开看确认里面的人数，里面比我估计的人要多，天冷多挤了五六个人。人多暖和，屋里有煤球炉子，人们脚下带进来的黄雪，雪薄粘鞋上带着雪下的泥土。化落地上一块一块的。

棉门帘子被我推开，冷风吹进来，屋里人往外瞅。我也就好看一下回头的人，好奇有没有熟人在前面排队，取个巧。这样不算加塞，算有熟人占位替着排队了。

哈哈哈！大四也在回头，我也正好注意到她。大三的妹妹大四。郭家两亲兄妹。家族大排行老三老四，上面还有大伯的二个儿子。他们这辈人共五个堂兄妹，还有个老五。大三是我小学到初中的同学。他家是个大院，住着本家三户人，从路口往里数我家是第一户，他们大院是第二户，巷子里有大院六座。每个院子里住户都不一样，有多有少。看见大四不能算是熟人，那是见到了亲人。大四比大三小两岁，比我小一岁半。从小一起玩到大。大三大四是喊的小名。

我正要推帘往里走，大四已经快步走到门口往外了。

“哎！你不排队了。”

“排啊！陪你一起啊。”

“那你别出来啊，一会没位子了。我进去就好了了，你怎么出来了。”

“没事我陪你，咱俩从最后面排队，外面空气好”

“是空气好，但凉啊！还要站半天，你怎么想的，有病?”

“我是怕别人说你加塞”

“有你刚刚排队占位置，我怎么算加塞。”

“外边空气好阿，多呼吸一下，咱们不急让让别人也没什么”大四说“咱们也能多聊会天呢。”

我说“大四咱们认识快二十年了，除了各自在娘胎里没交流感应，哪天不是在一块，除了你哥就是你了。你妈我妈是同学又是邻居又经常串门，说不定怀你时，咱俩就认识了。”

“对，但纠正一下，什么认识快二十年了，今年我才十七岁。”大四说“我还这么小，要天天看着你才好呢，觉得天天看见你就开心呢！我喜欢和你说话，喜欢身边时常有你，有你安心！”大四声音越来越小，但还听得见。

大四挽着我说着话，两人来到队伍最后面。大四感觉手凉抽出胳膊握住我的手，然后一起放到我军大衣的口袋里。大四的手温暖柔软，我手是微凉的。略微有点脸红，好在站在后面没人看。但也不觉得大四的举动突然，也能接受。从小到大太多的亲昵习惯了。有冬风吹过她也会再挤靠挤靠。

待续

我一米七八高，大四矮我半个头，也有一米六六，身材均匀双腿细长，发育健康。脸上略挂一点婴儿肥，眼睛大、单眼皮。瓜子脸是个美人胚子。班里住得近的都知道我有这么一个“青梅竹马”，这么一个学妹。我和她哥大三小学，初中同个班。我和她小学，初中，高中同校。她一直小我一个年级。放学一起回家的时候多，有时一帮人，有时就我俩。

“大四这两天正好六日，你哥起床了吗？我想去买辆新车你哥在家没事吧”

“他能有什么事，回去我让他找你”

“嗯”

“我也去”

“你去干什么?”

“帮你们挑选车子啊，女孩心细。再说快过年了我也想去买件衣服去，我妈存了一年钱说要给我买，我想自己去挑，我都高三了 。”

“可咱们就一辆自行车加上你哥没有位子啊，我只能托着一人。”

“你忘了今明六日，我爸休班在家，我哥可以骑他车，到时你托我”

“好吧”

年前最后的六日，大家都在采买年货，起床晚的也有人陆续来，我们身后开始站了新人排队。怕让人看，我把手从大衣里拿出来，大四怕我手冷，也拿出手放到自己衣兜去方便我把手再放回去。肩膀也有意留了点缝。

半小时后，我俩买完东西。快到家了先送大四进屋把东西放下，看看大三还没起床。喊了他两嗓子。和郭伯郭婶打声招呼回家等大三收拾好来找我。

很快大三大四就过来了，大三和他爸要去送奶奶串门，给姨奶家送鸡蛋。今天是没时间了。

下午和大四出门，没有自行车，大三把车借走了和他爸一人一辆。托着他奶奶。走出门口一段路，大四把手又放到了我大衣的口袋里，脸上带着笑，特别高兴。我也分不清是因为和我在一起还是要买新衣服了。那时冬天特别冷，下过的雪踩过后很快冻成了雪板。大四学着滑冰样出溜出溜的，离我时近时远。手却还是放在我大衣口袋里，扯着我大衣一松一紧的。我都怕大衣口袋开线。

买车很快，就那两种样子没什么可挑选的。百货大楼里人挤人都是买年货的，一家三口的多，像我俩这样的少。

大四问我是买毛衣好还是买薄的半呢子外套。我说都好看，主要是颜色我觉得红色的好。

“我记得王丽丽就有件红色的毛衣”

“她天天带着的手套是红色的”

“扎着头发的发箍也是红色的”

“你也喜欢红色?”大四语速不快，声音也是好听，这也是从小到大总喜欢和她说话的一个原因。

无语，无法回答，主要问题来的没有一丝准备。

“你觉得我适合红色吗？”

“你觉得我和王丽丽谁好看呢?”

怎么回答?来的太突然、太突然。真没想过。

还是沉默

沉默

大四靠了过来，近乎到了我怀里，她没在看柜台里的毛衣，她直勾勾的看着我。

“你和王丽丽毕业半年了，现在还有联系吗，你想她吗？”

确实半年没见王丽丽了，她现在在干什么？突然惊醒这是个问题，半年没见到她了，时间这么久了。

我也记起确实说过王丽丽红色发箍好看，她第一次戴着来学校时。以后也一直戴着。

“有点想”

大四就在眼前，大四眼里藏着东西。

“哪天你我分开，你会想我吗”

“会”

大四笑了，笑的开心自然，本来就美变得更好看，大大眼睛有点眯起来，看着可爱。可眼里藏着的东西不见了。放到了心里，放大了。使她更坚持。喜欢的坚持，相爱的坚决。

大四挽起我的胳膊扭转头对柜台里阿姨说我买件红色的。

回家路上大四坐在自行车后衣架上，搂着我的腰头靠着我的背一路没有说话。包括买她爱吃的冰糖葫芦时，嘎嘣嘎嘣嚼着脆皮的外糖，眼睛一闪一闪的，就是没有说话。

待续

到了家门口，把车靠到自家的墙边，锁好车进屋。

大四已经先进来了。正从袋子里往外拿新买的那件毛衣。准备给我妈看。满屋的蒸包子香味，做包子的面板还在床上，面板底下铺着塑料布到不怕床单脏了。包子都已经出锅，放在竹制的箅子上。两个碗里倒好了醋。就等我们回来吃了。

我和我妈收拾完东西，大四新毛衣也换好了。连问我妈好看吗？

“好看好看，静霞从小就好看”

“真的?”

“真的！真的好看！”我妈那是由衷赞美，看大四的眼神和看我一样。

从上午到下午在外边呆了大半天，现在炉子火候正旺加上蒸包子的热气，热的大四脸颊红扑扑。煞是好看！大四学名叫郭景霞，我妈喜欢喊景霞。

我妈说她边蒸包子边吃完了，她让我和大四赶紧吃，说包子凉了就不好吃了。她拿着碗说去大四家给大三送几个尝尝。我说新车在外面了，挺好的，谢谢妈！

“大四你吃慢点别着急，我过去告诉你妈在我这了”

“哦”

“看，你妈多喜欢我。”

“嗯嗯，我家没女孩，我妈拿你当闺女”

“你今天上夜班，还是九点走?”

“嗯”

“外边路滑你今天不行早点去”

“嗯嗯”

“我今天要不睡你们家，正好也陪你妈?”

“你睡什么我们家，你当还小时候呢，现在不行”

“我又不是陪你，是陪你妈”

“那也不行！你今年高三了一会就回去看看书，今天已经没看书了。”

“不是办正事去了吗？”

“咱俩在一天在一块我知道，我是说时间越来越少了”还有和你哥说声“那车没大毛病，平常在意点，那是我爸在世时骑的自行车，你们知道的，勤擦擦车”

“就应该这样，我哥那也是半个儿了。你爸爸去世早，你也好好照顾你自己”

“嗯，知道了”边说话边用手使劲捏了捏大四的脸颊，“你也吃完饭回去好好看书”

大四没有想躲开任她捏着，当时嘴里还有没咽下去的包子。支吾着“小点力，包子油流下来了，还穿着新毛衣呢”

骑车慢悠悠到了单位，没出门时就又下起雪了，感觉这次会比昨天的大。

还有五天过年，厂子里的工人积极性也不大了，各种考评也结束了，就等着领年货了，等着放假了。有的住附近郊县的工人领了年货，不管后面还有几天才到三十，就已经回家去了，准备过年了。厂子里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提前走的工人到是都打招呼了，只是借口各一不同罢了。

出勤率不足开工就不足，年底刚刚大修过机器、做过保养。和师傅巡视一圈没什么问题。回到班组，几人组织打了会牌，我今天没有参与。从昨天晚上想起王丽丽后总是觉得心神不宁，包括今天到现在。我也急着完成手头的事情，好赶紧去完成第一个约定。完成其中的一部分。其实第一个约定需要三年时间才能完成！

班组的工作条件很好，有个独立的大院子，几间大屋做休息室，有单独的仓库，更衣室，洗衣间，组长办公室。洗衣间常年有热水、冬天有暖气片，严格的说叫暖气管，我们自己焊的，气采暖。这屋里极暖和，晾什么东西一晚上不到就能干。我们家全部要洗的被罩、床单什么的都让我洗了一遍。年底全组的人每年都是如此过来的。我们属于二线工人。动力科是维修保障部门，有句话是:有活就干没活就歇着，只要保障设备正常了，闲了的时候干什么都可以。

屋子多，个个极暖和。找了个同事不太进出的屋子，静下心开始写信。

“丽丽你好！

      半年没见了，略想。想得不频繁，想得不激烈。不敢太频繁，不敢太激烈。我怕我会去找你。你靠着手段的逼迫，使我慢慢习惯并逐渐觉得温馨。我承认你的手段高明，我承认你的潜移默化。你快成功了！或者你已经成功了，我不确认”

放下笔，“我会守约第一约定的”自语。

每周都要完成一次“第一约定”，具体时间不限，只要每周完成就可以。

“王丽丽喜欢你、丽丽喜欢你，喜欢丽丽你喜欢”可以随意组合写“王王王王你你喜欢喜欢”总之，有那六个字就可以，不管你怎么写，每周每字写满一百个。

时效三年。

刚刚脱离三年的打赌协议，又被拖进了‘三个约定’的大网。

“你是吃定我了吗？”

我敢说，自从会写字以后，这六个字会是现在及以后一生写的最漂亮的字。加上高中二年多的时间，共五年强化训练的成果。

最担心的是那种潜移默化，总是絮叨那六个字。时间长久了会觉得是真实的，是一种心里暗示。开始觉得好玩，后面仔细想想这其实就是一种‘阴谋’，说什么都晚了，到了今天就不是‘阴谋’的问题了，变成了‘阳谋’。就是那种明目张胆的、理由充足的，你又不能不做的，必须按着谋划方向执行的。

高一那次打赌输了，就是‘阴谋’的第一次的开始。既然打赌自然就会有协议有赌注，赌注有二条:

一，就是在学校里，谁输了谁听对方的。

二，无理由服从第一条。

同桌之间控制权的争夺，以王丽丽获胜落定。但我痛苦与快乐的高中生活才刚刚开始。

打赌内容简单:任选三科成绩，高者胜。后面就明白了这是多么不明智的选择，王丽丽同学后当选学习委员。再后任班长。还是个美女班长，这个美女班长是我的同桌。

哈哈哈！找虐！

打赌协议生效后苦不堪言。

“李小梁，帮我打杯水来”

“不去，我下节课内容还没准备好了”

“你都两节课没动了，你活动一下”

“你不也没怎么活动吗，自己去。我还有事”

“你的事有我的重要吗?”

“你的事重要，我的就不重要了，别不讲理”

“就不讲理，认赌服输好吗！”声音渐大。

“切，就这一次，让着你”看着脸变红，眼睛瞪起的王丽丽说。

“李小梁，帮我把大家作业收一下”

“李小梁，东西掉地下了拾一下”

……

班里同学后来都知道了，我和他们的班长我的同桌王丽丽同学以前打了个赌，班长赢了。

“还是班长大人厉害，”

“班长大人神机妙算”

“班长大人足智多谋”

  班长大人……，

喜欢班长的人真多！

待续

这些喜欢王丽丽的同学哪里会知道，他们心目中平常温柔可人，知书达理的班长。并非仅仅表面表现的那样小家碧玉的，一群傻瓜，被蒙蔽都不知道。

“小梁子”声音不大，怕是被老师同学听到“你最近怎么总是完不成作业?”胳膊同时传来一阵阵疼痛。

“王厉害”

“喊我王丽丽”

“那你凭什么喊我小梁子，不喊李小梁”话音刚落，胳膊就传来比刚才更强烈的疼痛感。

“你喊王厉害代表了你对我有怨气，我唤你小梁子代表了什么，你就不明白它们的区别?”

“好了好了，你先放手”

“罚写王丽丽一百遍”

踢腿、踩脚，掰手指，扔笔等等不一而足。最后留下的常态项目是拧。拧哪里就不知道了，想拧哪里是哪里。惩罚手段二，罚写随意组合的“王丽丽喜欢你”六个字。也是后来的第一约定。

明信片也写好了，和着信一起装好。信封鼓鼓的，里面不仅仅装着写着“王丽丽喜欢你”的纸张。还装着满满心意。

年前寄出去，年前能收到。

推门出来，雪没停还在下。

那几个师傅不打牌了，有的睡了，有的开始洗家里衣物。

工厂车间离我们维修大院远，大院到了晚上很清静，现在院子里到处是白雪，一个颜色，雪花变成雪粒沙沙的落下，也只闻沙沙落雪声。深呼吸，空气是甜的，很甜。本来想过去看下同事，但不愿雪面上留下脚印，毁了这景，毁了这个静。所以就没动。

雪是越下越大，雪粒落在雨棚上，表面的雪被风再次吹起来和着新落下的雪，飘到远处，有的很快再次落下有的打着旋转再次飘向远方。

斜落的雪落在脸上，附近的被舌头卷进了嘴里，咂咂嘴尝尝味道。无味。

王丽丽南方不下雪。现在我就替你多看看，多看看它的洁白纯色，多看看它的落地无声，多看看它的快乐飘舞，多看看它亲身设计的白色风景，这种风景不总有。最后它会化为新的生命力去灌溉青田。

我就这么的站着，一点点时有时无的风声，静！

我猛然往前迈出一步，一步扑到雪里，快速制造了一个人形，然后立即起身，动作连贯一气呵成。看着雪人王丽丽，‘这下好了有你陪着我了’。我笑了。

雪还在下，很快遮盖了雪人王丽丽，人形变得有点模糊不清，我没有动，只是静静看着南方。我想你了！……

摸了一下眼角的晶莹，转身进屋。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