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情感,是不受理智控制的。
就像生离死别的痛,淡得了分离的伤,却逃不过思念的苦。
外婆离去已经有些时日,家人们的生活逐渐回归正轨,连外公也已经能够平静、喜悦的生活。
这也许是错觉吧,至少每个人看上去都是如此。不过斯人已逝,生活还得继续,就算是假装的也无所谓,装着、装着,也就习惯了。
可是我,却从初始的平静中,将离别的痛,感受的越发真切。
大多数的情况是,正为某件事忙碌着,或是在行车途中,或是在整理物品,或是在读书习字......不经意间,莫名的一个念想在脑海中闪过,然后觉知,然后思念,然后悲从中来......
音容笑貌似在身边,仿佛还有肢体的触碰,那么熟悉,那么亲近,那么真切。总是让我忘记了现实,内心充满温馨,可是下一秒面对的,就是万般的无奈。
“没有了,再也见不到了!”
这样的思绪,在外婆临终前,我就开始尽力的回避,尽力的压制。
我告诉自己,也宽慰着别人:
“灵魂是不灭的,脱离了这个满是疮痍的肉体,她终于解脱,不必再遭受病痛的折磨了。”
“现在只是暂别,等我们此生走到尽头,一觉醒来,还会再见的。”
“一切用度,我们已经准备的妥帖,外婆现在衣食无忧、没有病痛,在另一个空间,一定生活的很好。”
总体来说,我的表现很平静。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我以为,是年龄,让自己成熟了。
我以为,是经历,让自己成长了。
我以为,是信仰,让自己淡然了。
......
最后一面,我抹去泪水,为她修剪指甲。
最后一面,我守在床前,叮嘱她不要害怕。
最后一面,我握着她的手,铭记下她的温度。
......
一桩桩、一件件,我细细筹备她的葬礼。
一点点、一滴滴,我尽心排解外公的忧伤。
一朝朝、一暮暮,我努力让岁月自然流逝。
......
当生活的轨道顺利对接,我转回头叹了口气,想与过去挥手告别。却不料,仅仅是松懈了一下,自己就被疾驰后的气流卷回了起点,溺于深潭。
但我没有丝毫挣扎的意识,反而摊开了四肢,任水流推涌,或深或浅,或冷或热,都是一种体验,我只想尽情感受。
谁说思念,不是一种幸福?
我愣愣的对朋友说:“我不会是在'后反劲儿'吧?这反射弧未免也太长了。”
朋友却笑了:“就是后反劲儿,之前没哭我都惊讶,你就没那洒脱的性格。”
是的,我在哭,因为思念。
但我不后悔当初的平静,并依然坚信,她已离苦得乐。
泪水,就当排毒好了,反正不会有人看见。就像此刻,我知道,将这一切写出来,便能将心放空,只不过这个过程,需要一点疼痛。
曾经,我认为“离别”是最大的关卡。
现在,我明白了,真正的成长,是过五关斩六将的过程,路上的考验无处不在。
就像生离死别的痛,淡得了分离的伤,却逃不过思念的苦。
泽 | 出书训练营作业 | 18
此篇,与书稿无关,只是对自己的一次关爱。
文字,未必要用来传播,可以说给自己,和灵魂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