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搬房,又把一些陈年旧帐翻腾一番,想着书箱的沉重,头就瞬间大了起来:每次搬房,最难取舍的就是这三大箱书了,虽然有些基本上都快翻烂了,可还是舍不得扔了,总以为日后的日子不定会需要其中的哪一本出来出谋划策一番。
这次整理书箱,又让我发现了宝:我竟在箱底一个像架的夹层里翻出四封已经有些发黄的书信!整理行李已至半夜,我捧读着这几封信渐渐睡意全无,一些尘封的美好的往日芳华又在我的脑海里电影般开始放映。
有两封是我的学生刚离开校园时写来的,字里行间充满了她们初踏社会的迷茫和希冀,一封是廖高飞同学的来信,落款是2000年初,她向我咨询武汉一所大学的情况,她想参加自考,但不知选择怎样的学校和专业,我想我是给了她详细的答复的,因为她随信寄来的招生简章我没有找到,想必是应她的要求,将意见及简章一起复给了她,那该是我同她的最后一次联系了,之后大家各分东西,不知有着灵性,怀着崇高而神圣的文学梦想的她如今是否已梦想成真?
一封是杨晶晶同学写来的,落款时间也是2000年。整整四页纸,信中写满了困惑、乡愁和对梦想与现实的挣扎,句子如行云流水,充满了诗情画意,意境美而深远,让人读来畅快通达,她的文笔和思想一直都是优秀的,一个乖巧而知书答礼的学生。那封信后我们再未联系过,后来就渐渐失去了彼此的消息,不知现在的她是在写满乡愁的异乡继续实现着自己的梦想,还是就在家乡那方宁静的土地上,享受着亲情、友情、爱情的眷顾?
两个学生的书信让我想起十年前工作的那方土地,想起我的第一批弟子中具体的每一个人,想起岁月留给我的无尽的、绵延的爱;十年过去,他们都还好吧?
另有两封信是同学写来的。一封是惜字如金的高中同学李春枝的来信,落款时间是98年,我在湖南教书,那时我们都在憧憬着爱情却在爱情方面颗粒无收;我们都在追逐着梦想,梦想却让我们感到遥不可及。好在我们有引以为傲的青春,虽然青春显得那样苍白,却也无畏无惧、恣肆张扬;幸运的是我们还有理解和牵挂,有责任和坚持,有信念和不屈,我们的梦想在十年后的今天,似乎都得以实现,一封信,见证了我们十年的成长。
最后读到的一封信是大学同学李丽写来的,落款时间是99年初,那年的我们都还在温饱线上跑啊跑,都还没有稳定下来,事业也罢,爱情也罢,似乎都是很遥远的事情。大学毕业近三年,我们几乎就断了联系,一个偶然的机会又得以联系上,于是诞生了这封久违的信,信中一句话,看一遍我就会眼睛发潮一遍,她说:我要放心地看着你把自己嫁给一个爱你的人。亲爱的李丽同学,我向你保证,无论前方什么样的生活在等待着我,我都必让自己幸福,而且一定要幸福!还有,应你要求,下次见面,我们再好好下盘跳棋,下那种一人打三家的,离开校园后我也一直没有机会跟人好好战过了,而且你知道,我们是那种很难遇到对手的高手,大学305宿舍,往往周末的时光就只剩我们两人埋头苦战的身影。呵呵,那些共同的好时光,我怎不惦念?
毕业十年,走了四座城市,换了N份工作,学了两个专业,交了无数朋友,收获一份爱情,美丽了一颗满怀挚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