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读《二十四孝图》有三句话十分引人注目:
1.第一段:“我总要上下四方寻找,得到一种最黑,最黑,最黑的咒文,先来诅咒一切反对白话,妨害白话者。”
2. 第三段:“只要对于白话来加以谋害者,都应该灭亡!”
3. 第五段:“只要对于白话来加以谋害者,都应该灭亡!”
这三句像小孩子的口吻,诅咒发誓,表达对反对白话者的愤慨。
由此可见当时的白话文与文言之争的激烈。我们先不言其是非对错,姑且看作者所举的论据:
5-6段从分析现阶段的儿童入手,指出儿童读物与别国比较尚且粗劣,可与作者儿时比,已是属于有贴近儿童的图画书,因为儿时是禁止看图的,就连偷看到的魁星相也是喜欢的,书塾之外,看的不过是些善恶故事画册。
而书塾之外,能看的不过是颂扬阴间的,并非“睚眦之怨”,而是以鬼神为君,“公理”作案,请酒下跪,全都无功,简直无法可想。“在中国的天地间,不但做人,便是做鬼,也艰难极了”。可见小人的睚眦之怨,更可怕,它上升到死后的体制,同样在阴间迫害人。
第8段,指出要稳妥,阴间是颂扬不得的,因为阴间的事,公然道德教化,可“在现在的中国,流言的治下,而又大谈‘言行一致’的时候是很颂扬不得的”。举阿尔志拔绥夫与密哈罗夫的论战来讲言行不一致的现状下大谈言行一致的荒诞。
第9段指出,阿的论法就是谋杀,类比可知在言行不一致的中国大谈言行不一致就是谋杀。
11-18段,谈及幼时读《二十四孝图》时的感受,指出实在读不明白,并特别指出“老莱娱亲”与“郭巨埋儿”是怎样的不合理以至让人反感。还读了“郭巨埋儿”甚至一度影响了作者与祖母的关系,读完让小孩子产生了有违孝道的想法,与编《二十四孝图》的儒者的初衷背道而驰。
回顾全文,可作以下总结:
白话文能使儿童提高认知水平,不致受虚伪孝道蒙蔽;不致被道德教化格式化了头脑,沦为被奴役的一员。
言行不可能一致,还要大谈特谈道德孝化,无异于谋杀。
所以不难理解,作者开篇为何用三句诅咒式的话来诅咒反对白话的人。
不得不让人重新思索何为道德教化。究竟教 化的是谁遵守的道德。如果底层被教育得言听计从,而上层却骑在有“道德”的人头上,不遵守道德,为非作歹。这样的“道德”又有何益。训诫别人守“道德”无异于谋杀。
可见封建假道学的可怕。许是中国传统文化从来没有尊重个人价值,只强调服从,才会有的对人性的扼杀吧!不得不联想起龚自珍的那句“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人才能降得了吗?只强调服从,不平等地对待每一个人的社会,自上自下有等级关系的社会,怎么可能有人才发展的空间呢?鲁迅先生的一针见血,至今又几人能懂,愿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