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被记忆尘封了的故土,藏匿于时光的长轴之后。每每想起都是如同梦魇般的存在,我走得进行不出,看得见却无法触及,有炊烟袅袅升起,罩着轻纱般的梦,朦胧中看见了自己。又大悟,梦一场,于半梦半醒之中有人落了泪。
回忆的老墙刻下了斑驳,留下了印痕。陌路的花谢花开,我踏过了几座春秋,在时光的年轮里辗转。再次踏上了“东坡”已是10年之后了,老木棉又红遍了整个枝头,高高挂起的,像无数个小红灯笼。木棉又名英雄花,传说是英雄们的热血将它染得鲜红。起初的木棉是淡红色的,粉粉嫩嫩,很是招人喜爱,随着树龄的增长,红的程度就会加深,而眼前的木棉已呈现了血红色。瞧着它的人,无不震撼于它的炽烈。所谓的“东坡”其实就是一个小土坡,种着很多的果树,坡下是一片平旷的土地种点青菜之类的东西。小时候常来此玩耍,爬树,捉迷藏之类。为它命名的时候是个春天,一场小雨过后,新生的花草沾上了露珠,微风吹动,它们就随着跳起了舞,空气和着泥巴青草的清新。“给它起个名字吧!”有人建议。“日头打这边出来,想必这是东边,又有古人苏东坡,不如就叫它东坡。不同于苏轼的东坡,这是属于我们的东坡。”爱读书的小乾给了回答,“东坡”之名由此得来。
然东坡之上,最讨人喜爱的,除了可以摘果子的果树之外,就是这棵老木棉了。老木棉枝干苍劲有力,布满了岁月的皱纹。树干又粗又壮, 三个孩子才能将它抱住。木棉是先开花结果再长叶子的,满树的绿叶好看却犹不及那火红的花朵。我们最喜欢的是提个袋子去捡掉落的花朵,木棉花晒干之台可以煲凉茶煮汤,用木棉花煲的凉茶,清热解毒,更有一种甘甜的磁味。若是运气好点,还能拾得伴着花朵落下的,未成熟的小果实,整体呈圆柱形,可变色,是小朋友爱玩的东西。
花瓣落了以后,果实长出来了。不同其它树木,它的果实里没有鲜美的果肉,而是洁白柔软的棉花。在昼夜的交替中,果实裂开了嘴,雪白的棉花暴露在人们的面前。随着风一吹,漫天遍野的都是木棉,像北方十二月那纷飞的大雪。一小株一小株的棉花飘向各处,漫无目的地,不知该去向何处。有的落入了河流,有的挂在了草丛,有的掉落在土地,有的还在飘飞。
眼前的落日衬得木棉花火红火红的,但我的脑子里却满是那飘飞的棉絮。那飘飞的,不也是是自己吗,无论再不舍,也要学着自己长大,离开养育自己的温床;那飘飞的,不也是童年吗, 如今木棉犹在,只是少了与我同伴的人。
随着木棉絮飘飞的,还有很多很多。纵然七海连天,也会干涸枯竭;纵然是云荒万理,也会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