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一六年经历的一件事情。记得那天下着雨，我走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一个看上去穿着极为朴素的老爷爷，右手提着的塑料袋里面装着所剩不多的青苹果。见到我后说：“小伙子，你能买点我的果子吗？我是从娄烦来的，天下雨了我想早点卖完回家，这些一块钱就行。”我打量了这位老爷爷一眼，他看上去至少七十多岁了，眼睛已经浑浊了，脚上一双沾满泥的球鞋前面已经开了缝，我不知道这八十多公里他是怎么过来的。我掏了掏兜里所有的钱，不足十五块。我有些愧疚的说：“只有这么多了，如果可以就都给我吧。”老爷爷接过那一把不足十五块的零钱，把那塑料袋里果子递给我，我掏出一个苹果咬了一口，走在回家的路上。

我老家的山上有着几十颗苹果树，所以我当时其实是知道那个季节的果子除了外观好看之外却并不好吃，一点都不甜，还又酸又涩。但是什么情况能让一个年过古稀眼睛浑浊不堪的老人一路跋涉来到这里兜售又苦又涩的苹果，除了贫穷我想不到别的理由。而这位兜售苹果的老人让我想起了我早已过世并且从未谋面的爷爷，听说他当初为了我的父亲半疯着去卖粮，也许他那时就是这个样子吧。

好几年去了，我依然记得那袋果子的味道，又苦又涩，就像生活。

我能做的，就是以后我们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能少一些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