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夏天,我的脑海里一直回响着温岚的《同手同脚》:
“还记得小小年纪,松开我的手迷失的你,在人群里看见你一边哭泣手还握着冰淇淋... ...”
我有一个妹妹和弟弟,他们分别是90后和00后。
1
妹妹在我快十岁的时候来到我的生命中,我对小妹的最初记忆是哭。因为爱哭,邻居们给她取了一个“拖拉机”的绰号,拖拉机一旦开动起来就是永恒的巨大的“咚咚咚”的噪音,这点跟小妹颇为相似。她性格极倔,脾气极臭,只要发起脾气来六亲不认,每次只要她发脾气我都有种拿起菜刀想跟她同归于尽的念头。加之她出生时,我已经懂事,能为家里做点小家务,父母都有活忙,带小妹的重任就毋庸置疑地落在我的肩上。给小妹换尿布、洗澡、喂饭和哄她睡觉成为儿时的我业余生活的全部,对了,还要忍受她永无止境的哭。
这一切对一个天天想着出去玩耍或者是期望有独立时间的不到十岁的我来说是多么痛苦的童年体验。那时,我就特别强烈地渴求长大离开这个家,我实在是受够了小妹对我童年的摧残。
终于,念高中后,我摆脱了这一切。因为住校,我有了自己的交友圈和非常非常非常充裕的个人时间,连做梦都在笑。
弟弟是在我最叛逆的青春期来到我的生命里。对于他的出生,青春期的我觉得是一种“耻辱”:别人家只有两个小孩,而我们家却有三个,还是受重男轻女思想好不容易拥有的唯一男丁。我觉得太丢脸了,为生在拥有重男轻女观念思想的家庭感到不高兴极了。因此小弟出生后,虽然他真的是一个非常非常可爱的小娃娃,我却看都不愿意看到。庆幸的是,那时我就快要上高中了,也不需要带他,我的青春期他没有给予更多的“摧残”。
2
生活的轨迹不断向前,我高中毕业、上大学、开始工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可自拔.而他们突然有一天,就长大了。
有着两个梨涡的小妹个头快追上我了。上大学的她跟我无话不谈,学业、情感,前不久我们还讨论了一下《小时代3》和《后会无期》,真不愧是亲姐妹,俩人都喜欢后者。而今年仲夏,因为去长沙出差,我顺道回了一趟家,我们姐妹俩懂事以后第一次在夏天相遇并生活。“拖拉机”上高中的时候才懂事,那时我都快大学毕业了,我正沉浸在对前程的担忧中,除了逢年过节,很少在夏天的时候回家,错失了很多美好。
夏天真是一个美好的季节。我们彻夜长谈,晨起在老一中跑步,徜徉在绿树成荫的校园里交流心事,去我十多年前去过的小巷子里叫碗米粉,在洞口大道上伴着音乐散两个小时悠长的步,一起吐槽老妈对我们生活的“干扰”。当然,我也会“指挥”她给我晾衣服,哈哈,终于报了多年前的“仇”。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生命原来不是孤单的,第一次领会了“血浓于水”这个词,一个跟我有同样血液的生命也在经受着这世上的喜怒哀乐。虽说我有妹妹跟弟弟,但是他们都是在我一个人成长了很久很久之后才来到这个世上的,来到后,我已开始懂事随之离开家求学工作去了,相当于孤单一人。
而小弟夏天的出现更是让我喜不自禁。
春节时,他还跟我一般高,暑假见面,就高出我半个头了,甚至,他还在追求六块腹肌,00后耶,听完,我差点喷水。带他去办公室,我工作,他在一旁写作业。看完最新上映的电影,一起聊观后感。我的水喝完了顺手就把他的水拿过来。地铁里,看着比我高出半个头的00后小弟稳稳地站在身旁并四下打量时,我会疑惑这是十几年前那个小小的可爱的躺在襁褓里的娃娃吗?取快递,好友抱不动,他顺手轻轻一提就走了。他还会跟我说为什么会喜欢许嵩,以及向我讲述了许嵩凄美感人的爱情史。我感受到了一种奇妙的经过时光成长后的血液亲昵感。
3
在大部分人都有条不紊进入人生新阶段时,我却还徘徊在婚姻之门的外面,这一度成为困扰我的人生命题。现在似乎找到了答案:为了相遇前面说的那些美好。曾经,在一段很漫长的时光里,我都是孤单一人,无人诉说和陪伴。长大后,为了弥补那份缺憾,我找过一些人企图摆脱生命的孤单感,但是抱着这种目的的交往大多无疾而终。终于在长大后的很多年,我的妹妹跟弟弟让我摆脱了这种生命的孤单感,他们让我懂得什么是“血浓于水”,也让我懂得找寻伴侣是为了让彼此变得更好,而不是摆脱孤单,因为我的生命从此不再孤单,我们会同手同脚永远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