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

“明明刚到北京,却有一种生活了好久的感觉。”

“我也是,你说这是不是一种疲惫感?”

                                                 ——题记

得知我回北京的时间后,老四连茶馆也不去了。某天早上,他端着饭碗站在我的房间门口,弱弱地说了一句:“你要走了,我还有点舍不得。”说完,便去洗碗了,我听到院子里擤鼻涕的声音,我在房间红了眼。

上个星期晚上,因为他打牌,妈妈查岗未果,让我打电话到茶馆,我冲进老四的房间,拿起床上的手机,拨通了通话次数最多的那个号码,我也不确定是茶馆的电话。电话在那头响了很久,是老四接的电话,我没有听他说什么,一味地狂暴输出,说完便挂了,开始嚎啕大哭。

前几天,因为手机的事情,我们又发生了争吵,确切地说,是我凶人了。

就在早上,因为饭熟了,我一直在房间磨蹭,老四又一直等着我盛饭,我赌气地挖了一小勺,故意把菜撒在饭桌上,端着碗便回了房间,一声不吭地吃完便去洗碗了。

下午二伯送我到火车站,老四也跟着一起。我说你去干什么,他说反正也没什么事情,于是我们在车上说了一个多月来最多的一次话。在老四眼里,再见面的话就是一年了;在我心里,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回家过年。

大巴的过道上摆满了行李箱,银的,粉红的,黑的。有人刷手机,有人眯着眼补觉,我戴着没有声音的耳机,望向窗外。没有起伏的情绪,淡淡的。前一天中午淡淡地收拾完行李箱,淡淡地坐车,淡淡地下站上地铁,回学校。

“没有期待,尤其是这一年没有一点儿期待。”阿娟说。

“你还有什么期待吗?说出来让我复活下。”

浮现在我脑海中的是“米村”和春天。

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八点到学校,收拾宿舍,洗床单,晒衣服,下楼取快递,就到了中午,没什么胃口,干巴巴的,又热又燥,便煮了点牛奶麦片,看了一会儿电视,困了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阳光照在小腿上,暖洋洋的,醒来后才意识到“我在北京,我到了宿舍,我已经在北京了,这是北京”,眼泪开始泄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只是哭出来会好很多。不过,当时脑海中冒出了一段话:亲人离开的时候,你哭不出来,亲戚说你冷血,说你没有感情。直到某天翻抽屉的时候,你看到他们用过的打火机,你瞬间泣不成声,这是因为你才意识到他们真的离开了。一直以来,你的大脑欺骗着你,让你以为他们还像之前一样短暂地分别,等你发现他们的旧物后,你意识到了“离开”的事实,这个时候才是真正的告别。

(os:每次“感伤”的时候,都很庆幸宿舍没人。)

和阿娟聊过年期间的事情,发小、相亲、曾经的同学……就想平静的说书人,看着世界在眼前一帧一帧地播放幻灯片。说到我很惊讶,四个小学同学都结婚了。阿娟说,男生都很快,家里比较着急。我说,他们好像很顺利地完成了事业和家庭的进阶,可女生的前途是走一步看一步。

阿娟点头不语。

“你对人还有期待吗?”阿娟问我。

我迟疑了一下,脑海是空白的:“没有,甚至连亲人也是背刺你的。”

“我也是,没有一点儿期待。”

“不过,我期待有一个家。”我继续说,“我觉得身边有一个男生会让人很安心。刚谈恋爱的时候,尽管我们很穷,但是每天都很快乐,不会考虑未来的事情,也不会担心,只要跟他在一起,就会觉得生活充满希望,也能抵挡风险。”

阿娟用困惑的眼神看着我:“我不懂,是我没谈这样的恋爱。”

“你会不会觉得到了一个点,大家就会成家,好像在外面历经一番后,想缩回安全区,于是就结了婚?”

“选择不同。”我想到了大学的朋友,工作两年后有了小孩。我们曾在出租屋讨论过,我说我一定要等到自己的爱情,想象不到没有爱的婚后生活。她说,爱又不能当饭吃,女孩子要早点结婚,年纪大了就被动了。三年后,我即将毕业,她家的小宝也到了幼儿园的年纪。她很幸福啊,我也不差。

生活是个动词,一个人有一个人的生活模式,两个人有两个人的生活模式,这世界的奇妙就在于千奇百怪的选择之下的情感共鸣。

偶然,我也会羡慕“稳定”的同龄人,小县城上班,家里买车买房,没有经济压力,生活环境熟悉且简单,可第二天醒来我就会推翻前一天的想法:不行,我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体验,我还有好多地儿想去,还要认识很多新人,还要谈恋爱。

“不要因为一瞬间的退怯,对梦想说拜拜。”

我选择了一条路,我也不知道这条路是否适合自己,但是至少到现在,我是满意的,我有开心,有难过,有成长。这不就是生活吗?是一辈子,也是一天。

2025年2月23日星期日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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