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高窟,我们都是被感化的人

闺蜜朋友圈的一张照片,拉长了我的思绪,让思想一瞬间飞到了2016年的四月。

那时候还是大学,现在想来真是无比佩服自己,说走就走的旅行,真的说走就走,前一天刚刚告诉好朋友我要去兰州,第二天就行动起来。


其实现在已经事隔好几年,我已经记不清一个人孤独难熬的火车之旅的夜晚了,而且当时还是硬座,这期间的痛苦,如今竟也想不起来了。唯一记得的反而是一路兴奋的心情...从武汉出发,经过郑州,再过古城西安,到了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记忆中南方的绿突然过渡到了满目荒凉、极尽萧瑟的大西北。这种感官上的错觉,现在回想起来,依然觉得奇妙。


还记得大概是第二天中午12点到的兰州站,因为提前跟闺蜜讲好时间,所以一下火车就找到了来接我的她,然后见面表达了兴奋之情之后,闺蜜就带我去了一家正宗的兰州牛肉拉面馆。吃这碗面还有一点小小的插曲:


因为我是一个很喜欢吃醋的人,在拉面被端上来之后,我第一反应就放了好多的醋,闺蜜看到之后,一边嘲笑我,一边说,你先吃一下我的原味的,再吃你的,不然你体会的什么正宗啊,于是自己赶快吃了一口闺蜜碗里的。当时不多想,现在回忆起来,却有一种小顿悟的感觉,是啊,我是出来旅行,感受别样的环境的,我应该去品尝当地的味道,而不是始终忠于自己喜欢的味道。

人生啊嘛就是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才叫做滋味生活,怎么可能只是同一种味道呢。于是暗暗下决心,以后就算还是要放醋,也要提前尝一下当地食物的原味。


还有一件牛肉面的事情,兰州牛肉拉面里的牛肉,是单独在一个小盘子另外放置的,虽然和直接放在碗里比较,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但对于正宗的兰州拉面来讲,也许就是要多这一份精致的仪式感吧。

吃过午饭,我们稍作休息,动身从兰州站前往心中的敦煌。这个过程大概要十五六个小时,我觉得当时的自己实在是厉害了,为了出去玩,竟然可以连续两个晚上硬座。其实应该是非常难熬的,但好歹,当我们再次回味过去的时候,只会记得旅行带给我们的美好,这就足够了。

第二天早上,我们到达了敦煌站。还记得从火车上下来的一瞬间,大西北空气中独特的干燥和冷冽一下子就置换了全身的感官。与南方的湿润空气相比大相径庭,但我满心满眼都是兴奋雀跃。只一秒钟的时间,就忘记了连续两个晚上硬座火车带来的疲惫感。随后我们先去了预定好的酒店,敦煌大酒店,酒店的风格非常敦煌化,墙壁上的飞天、佛祖,给人一种自己是画中人的错觉,让我心怀敬仰,更期待下午莫高窟的行程。

终于启程莫高窟了,我们根据当地热心的居民指导,坐公交车直达一个关于莫高窟的博物馆,这是莫高窟之旅的必要前提。这个博物馆非常高科技,在一个球形影厅,众人带上3D眼镜,观看莫高窟的文化故事,满眼的九天神女,满眼的历史故事,仿佛只要我们一伸手,就能立刻触手可及甚至羽化成仙。看完这个影片后,一众游人随着这里的大巴车,开始前往真正的瑰宝圣地——莫高窟。

”莫高窟坐落在河西走廊,始建于十六国前秦时期,历经了十六国,南北朝,隋唐五代、西夏、元代的兴建,洞窟有735个,壁画有4.5万平方米,是世界现存的最大规模的、内容最丰富的佛教艺术圣地..."我的耳边,是大巴车自带的讲解录音,我的心里,是激动不已,大巴车窗外,是沙漠连绵不绝,但谁曾想到,在这最荒凉的大西北,却有这样举世闻名的瑰宝。


下车,抬头,注视。真正站在莫高窟跟前,眼前仿佛只剩下宇宙洪荒。莫高窟久经风霜,内心的敬畏之情油然而生。站在他的面前,一瞬间变成沧海一粟。从南到北,极目望去,仿佛一眼望尽了岁月的流逝,朝代的兴盛交替就在身边清晰可见,一时间百感交集,我突然困惑在时间的坐标轴里。千年啊千年...

被闺蜜拉一下衣角,回过神来,原来自己还呆呆的矗立在那,恍若隔世。随后,跟上小伙伴的步伐,导游姐姐给每个人发了一个随身耳机,是为了方便听他们关于莫高窟壁画的讲解,于是我们开始了一个洞窟一个洞窟,一个朝代一个朝代的穿越之旅。

其实,现在已经有些记不清,每个洞窟到底是什么样子,只记得每个洞窟都有无数的飞天,洞窟的主位上都有一尊佛祖,他们身边站立着童子或者是自己的坐骑。因为壁画不能见光,所以手机也不能拍照,而且导游都有专门的手电筒,是对壁画没有伤害的灯光,我们进一个洞窟,眼光都随着导游手电筒的光而去。所以对每个洞窟的壁画印象,实在浅薄。

只记得墙上是几千年的色彩依旧,金光依旧。历经沧桑岁月不变。记得导游在其间说了一个故事:莫高窟的壁画,都是由能工巧匠,花上半辈子或者一辈子的时间,精心创作出来的。因为每一个洞窟很暗,不见光线,这些能工巧匠因为心怀对佛教的信仰敬畏,都是点着蜡烛,一点一点精心创作。因常年不见阳光,有的出了洞窟,不是眼睛再也看不见,就是直接见到阳光死亡了,而没有完成的壁画,就会有其他人接着创作。

听到这里,我还记得自己望向壁画的眼神微微湿润,这些无名的能供巧匠才是真正的艺术家啊,他们把自己的一生,全部献给艺术,甚至不求被后人铭记,历经数千年,才有现在惊艳世界的奇迹。

我还记得莫高窟一个雕塑,导游说他叫涅槃佛,因为他已经涅槃而去。在佛祖的雕像周围还有许多其他的弟子,有的作伤心状,有的叹气,有的流泪状,有的微微一笑。导游让我们猜一下弟子中谁的道行最高,我们大部分人都说不出所以然。导游说,微笑的弟子是道行最高深的。这让众人不解,导游姐姐继续说道:因为他知道佛祖已经涅磐而去,九重天上就是重生,弟子是在为自己的师父高兴才面露微笑。

生与死也许是有轮回的吧,死亡只是人生一个句号,但并不是终点,有多少人活着,但仿佛已经死去,又有多少人死了,但他似乎还依然活在世上。

还记得余秋雨先生说:“看莫高窟,不是看死了一千年的标本,而是看活了一千年的生命,无论三国两晋南北潮,还是唐宋元明清,历代所有参与莫高窟这项工程的画匠和工人,他们都是当之无愧的艺术家,因为这是一个因为他们的信仰而诞生的千年不朽,我们,都只是被感化的平凡人罢了。

莫高窟之旅已经离我很遥远,但如今回想起来,我仍然身在其中,而莫高窟之旅也将是我一生的精神上的宝贵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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