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走在街上,被骑自行车突然横穿马路的两个男孩子逼停,
我按了声喇叭,骑车的校服男孩回头,挑着眉毛,给我竖了中指。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我看着稚嫩的他们,突然笑了,
我只愿少年在随后的日子里永远的这样任性天真,永远的目空一切,永远的镇定自如,永远的知错不改。
他胜利的离去,后面的汽车急躁的鸣笛催我快走。
浅灰色的天空开始下夹着小雪片的雨,冬天就这样烟雨蒙蒙的开始了。
我看不清楚街边穿着深蓝色大衣打着彩色雨伞女孩的脸,我盯着远方天空越来越远一闪一闪的红点直到消失不见,才听见飞机的引擎声,就好像看了一场盗版的画面和音频配不上的电影。
直视太久,四周会变模糊成一片轮廓。好奇怪,这是因为物极必反的原理吗?
目光并不是光速,甚至还没有眨眼的速度快。否则我们应该眨眼间就一会一会的黑屏。
然而,我们浑然不知。
摒住呼吸,我听见了岁月在我耳边轻轻的叹息。
我把手贴在冰凉的车窗上,才会感觉到手的存在,用冰凉的手再去摸脑门才能感觉到脑门的存在。
在外面站很久,又让脚冻得失去了直觉。意志不所及的事物,却作用着我的中枢神经。
我是自己在和自己搏斗吗?原来手足无措不是一种状态,而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役。
我的思绪每天都像那满天纷飞的大雪,将自己覆盖,像个只有眼睛能灵活转动的雪人。小时候看童话里,最可怕的事情就是把灵魂卖给了魔鬼,那个时候觉得灵魂就是生命,长大才明白,灵魂是比生命更高级更珍贵的东西,一旦禁锢了灵魂,就好像鲜花和塑料花一样的区别,形状一样,却完全是两种东西了。
寒冷的路灯里带着一点忧伤。
忧伤是一种很高贵的感情,她不同于孤独,不同于痛苦,也不同于伤心。既不是失望,也不是难过。不否定自己,也不怀疑世界。她一袭蓝衣,平和的站在万山之巅,她迎着太阳,却没有影子,没有风,她的衣襟却在飘扬,下着雨,她的头发却不湿。我们的每一次怀旧,每一次幻想,每一次感动,她都懂。
黄昏中细雨中低头走路,这个场景好像在梦境里出现过无数遍,我无意识的紧了紧衣领,将垂下来的碎发别到耳后,隐隐约约能看到自己呼出的薄薄的哈气,骄傲的猫咪像雕塑一样冰冷的站在墙根,用一种心里蕴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却无法述说的复杂表情看着我。我是不是应该忽然跳个半米高,再配上一个毛骨悚然的笑,来缓和一下这尴尬的气氛,还是配合这个也算有点意境的环境心照不宣的悄悄的走完一程又一程。我不知道猫咪心里是否也这么想。
很多年过去了,我依然逢雨必淋。大雨落汤鸡,小雨也得湿头发。想想忽然大雨倾盆的时候,人们四处逃窜,我淡定的踏水披风而行,有点刀光剑影的大场面,是不是很潇洒?当然要做到这点,除了我的精神支撑外,还有我强大的革命本钱,不仅仅淋雨不感冒,而且感冒时候也还能淋雨,前些天和我老妈炫耀我身体健硕的时候,我老妈特别不屑的告诉我,我之所以能这样,全都是因为当年我吃奶一直将近两岁。人类三五岁记事还是很有道理的。如果我和我妈谈起当年吃奶的感受的话,还是会觉得非常怪异,所以在这个事情上,厂家有一切的最终解释权,而且只要说了,就是宇宙真理,无法辩驳。
一开家门,悬浮着躁动的思绪也都戛然而止。我穿越一般的环视自己的屋子,关门,世界便被关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