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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儿特地坐高铁到济南来接我。有趣得很,人生地不熟的我跑到大明湖接她,她说上了车才知道济南东站并不是大明湖站,我俩便相约到住处再见。谁知我因盲信导航坐了反向车辆,等坐顺车辆返回时,燕儿已经坐网约车快到终点了。
济南十月的夜晚已经寒意扑面,我背着旅行包站在路灯下等她,内心温暖如春。“你到底在哪里呀?”燕儿打电话问。“我就在路边站着呀,正对面是一个饺子馆。”我笑着说。“我怎么看不到你呀?我也能看到饺子馆。”燕儿也笑着说。“你从加油站出来,走到有包子店的这条大马路上,我就在马路中间哩。”终于,燕儿的身影摇摇出现了。
这么多年了,这妮子竟然没啥大变化!“哈哈,你看嘛,对面是有个饺子馆吧,你找不到?”我挽着她的胳膊笑嘻嘻地说。“网约车司机在这条路上找了一圈,没找到门牌号,让我下车自己找。”燕儿也笑眯眯地说。我们紧紧拥抱了彼此,年少时的我们都没有如此用心用力地拥抱过,如今,历经岁月沧桑,那份情谊愈加浓烈而纯粹。这是二零二四年十月二号的济南,今夜的济南是如此温暖与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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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睡到自然醒,看时间已是上午9点,没办法,昨晚聊得太久了!“吃完饭,咱们去趵突泉?”燕儿建议道。“趵突泉一号去过了,护栏边都是人头,中间有三股泉水往外冒。”我拿了一块饼干吃着说。“几处泉水都没有以前大了,孩子的太爷爷说,他们小时候的济南真的是随处可见泉水,户户皆有垂柳。”燕儿没有接我递的零食,顺带说了句“我不饿”。“奥,难怪济南被称为'泉城',如此富有诗情画意的名字,李清照也是济南人?”“嗯,是呀,李清照就是章丘区的。”我以前只在课本里读过老舍的《济南的冬天》,如今听燕儿实地讲解,忽然对泉城济南生出十二般的喜爱来,“难怪,康熙乾隆两位帝王大咖都来题字打卡哩。”“‘书圣’王羲之也是山东人,知道吗?”“啊,我真不知道奥,山东也是历史名城一枚呀!”……
这样随性聊着,我们已坐车来到了“宽厚里”,“宽厚里”扑面而来的人间烟火气对于我这等吃货而言是黑洞引力般的诱惑,我瞬间挪不动脚步了,单一个文玩店就逗留了半个多小时。迫于赶火车,对于“宽厚里”我们只能匆匆一瞥就离开,但这惊鸿一瞥让我下定决心要再来济南!着急赶火车是因为“宽厚里”距离“济南东站”太遥远,遥远到需坐两次车,用时将近两个小时,几乎横贯大半个济南城。我是第一次坐如此漫长的城市公交,难免发出河伯见到海神若时的感慨:“济南真大呀!”带着这份被无限扩大的心胸,我坐上了前往淄博北的高铁,用时仅22分钟。奇妙而伟大的中国速度,既能让你坐着“公交摇椅”漫游一个城市的角角落落,又能让你星际穿越般快速结束无聊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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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站的是燕儿爱人,一个瘦高个子中年男人,一路上说的都是地道山东话,我虽没听懂几句,但能深切感受到山东人(准确说,应该是淄博男人)的古道热肠。燕儿说自己爱人腼腆又实在,我说:“看不出来呀。”她说:“有一次去游泳,他看到小泳池里有个美女在,就转身走了。”我细想一下,倒也切准,从接站到吃火锅到回到家中,老窦虽然一直在说话,但都是对着燕儿,几乎没和我对视过:这的确是一个腼腆实在又热情好客的山东汉子呀,呵呵。
晚上,老窦自觉地抱着被子去了另一个房间睡觉。我和燕儿聊到闺女下晚自习,然后又和闺女聊到十一点多,这的确是一个温情满满又自由宽松的家庭——活泼的闺女,忠厚的老公,耿直的燕儿。追溯起来,我和燕儿只是高一同班同宿舍,高二分班后,大家便只是假期聚一块玩而已。再有的记忆,就是大三时她来过一次我学校,大四时我去过一次她学校。那之后,两人就很少交集了,对彼此生活的了解就如同隔空望星辰,只隐约有点印象而已。
如今,三十年过去了,一切竟只像刚刚翻过一页日历而已,没有丝毫陌生感,我俩都惊叹说:“不变的,真永远不会变奥!”不过,我觉得,这份融洽可能更应该感激燕儿爱人,因为他总是恰到好处地出现和离开,温暖而不刺眼,热情而不张扬。比如,第二天,我跟着燕儿去她单位体验生活,两人本打算中午在外面吃饭。老窦打来电话说,他今天下班早,在家里做饭。等我和燕儿回到家时,香气扑鼻的土豆萝卜炖牛肉刚端上餐桌,色香味俱佳,美味到可以开餐馆。看得出,这是一个厨艺上乘又很顾家的男人。“燕儿,你可好有福气奥!”我说。“我婆婆人也很好呢!”燕儿说。“那肯定嘛,有啥妈就啥儿呀,你选择留在山东太对了!”没等我说完,气氛已笑出花了。
故事戛然而止,因为在淄博那两天玩得很开心,仓促分离使人感伤,还是暂且不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