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儿岔的那些事儿之野人传说

文/鲁贤斌

我不是骇人听闻,在关儿岔,真的是有野人存在的。


野人是上垴上回族李家,经名耶顾拜,这也许和他后来被人成为野人有关系,在他没有去新疆之前,野人不野,和任何一个正常人一样是一个再也正常不过的正常人,唯一不一样的是作为一个穆斯林,对吃他并无所顾忌,抽烟喝酒不说,他还吃我们汉人的饭食,甚至连回族人嘴忌讳的大肉他也吃,他的这些行为习惯是为所有的穆斯林同袍所不齿的。


在关儿岔生活的回族和生活在西海固其他沟沟岔岔的回族一样,都有上新疆的传统。关儿岔有两个地方是纯回族聚居区,一个是金家湾、一个就是野人家所在地上垴,在以前的关儿岔金家湾,那可是个热闹的地方,住在金家湾的十几户回族清一色姓金,我想这也是这个地名的由来吧。而如今在金家湾,除了金老三一家还住着之外,其余的人家全部远走新疆,听说去新疆的人都生活的很好,比在金家湾生活强很多很多倍。金老三一家人住在那么大的一个地方,也免不了寂寞孤独,他就把嫁出去的女儿一家叫了回来住在自家旁边,让他们种自家的地——反正金老三有的是地,去新疆的亲房留下的地全部归他所有。


在我很小的时候,每次路过金家湾,到处都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鸡犬之声相闻。孩童追逐打闹嬉戏的声音、父母呼儿唤女的声音、羊羔唤乳的声音......,而如今每次路过金家湾,总是一片死寂,满目的残垣断壁、满院的荒草凄凄,偶尔会有金老三家的狗叫在金家湾响起,但总是给人感觉那么的粗犷与凄凉。在关儿岔,很多村庄都落寞了,金家湾只是一个小小的缩影。


关儿岔的另外一个回族聚居地就是上垴,现在野人居住的庄子。上垴的回族也只有两姓,马家和李家,在很早以前两姓的人家是差不多一样多的,最近这几年的情况是马姓的人家已经全部搬走了,有的去了新疆、有的搬到了银川的边缘地带一个叫南梁的地方生活,剩下的几户人家全部是李家,如今野人的叔叔和野人的堂哥们还在那里生活,我不知道野人自己的家算不算是一家?应该不算吧,因为野人永远都是居无定所的,只有个小房子空荡荡的摆在那儿。


在我的映像中,上垴李家的几户回民是特别穷的,有一家甚至连一个做饭的厨房都没有,他们就地取材,在一个土台子上挖了个地窝窝架了一口锅露天做饭。现如今听说是他们一家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改观,房子是新修建的砖瓦房,并且有了三轮车和摩托车,而在关儿岔,三轮车和摩托车就是生活富裕的象征。


现在有很多人都在追求生活回归,追求一种原始与本真,我觉得在某些方面野人做到了。当别人生活的一天比一天现代、一天比一天时髦的时候,野人把自己的生活变得一天比一天原始,野人本人也一天比一天野味十足。


我之所以长篇大论的讲关儿岔的回民和回民生活的现状、讲他们去新疆的习惯,是因为野人的“野”,就和他去新疆的经历有关。野人没去新疆之前,是有个完整的家的。虽然姐姐出嫁、哥哥在新疆,但他和每一个正常的人一样和父母生活在一起,干活的时候干活、吃饭的时候吃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后来她的母亲去世,野人就继续和父亲生活在一起。看着那么多的人去新疆,野人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躁动,也就跟着去了,这一去造成了他后来的“野”,并且野性十足。


听说事情是这样的,因为这件事情野人本人从来不曾提及,仅仅是听说。野人刚刚去新疆的时候不野,也算是个正常的有志青年,希望通过劳动换得相应的报酬在新疆存点钱和许多去新疆的人一样娶妻生子好好生活,说来也巧,野人的这个愿望很快就实现了,他被招去做了上门女婿,如果按照常理来说,这样一来生活就应该是顺风顺水的过下去,或许会遇到一些坎坎坷坷,但那都会是能迈的过去的坎。可是好景不长,野人就遇到了麻烦,而这个麻烦直接影响了野人今后的人生走向,从这个麻烦开始,野人不再是之前的耶顾拜,一步一步的,越来越野!


由于西海固闭塞落后的原因,前些年重男轻女、男尊女卑的观念还很浓重,在家里丈夫打妻子就成了再正常不过的家常便饭,打就打了,事情过去了日子还得继续过。而在新疆,当野人打了妻子之后就没有那么好的结果。或许是野人打妻子时下手太重,或许是因为野人丈人家的人都太凶猛彪悍,反正野人打妻子就打出了祸端。野人妻子的哥哥们听说妹妹被野人打了,一个个咬牙切齿的来找野人理论,假如这个时候野人服个软认个错,或许事情还会出现转机,殊不知野人也是个犟脾气,面对妻哥们气势汹汹的声讨不但不服软还嘴硬,这样一来就直接把妻哥们已经达到临界值的满腔怒火彻底点燃了,妻哥们怒了,冲上去不由分说的把野人暴揍了一顿,由于人多加上出手太狠,这一打就把野人的脑子打出了毛病。事后,他们不可能愿意让自己的妹妹跟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继续生活,就直接把野人赶走了。按理说,野人在新疆的哥哥应该收留落难的弟弟,可是他的哥哥并没有这样做。野人在新疆生活不下去了,他选择了回家。


野人从新疆回来了,在关儿岔一下子成了一件大新闻,很快就传开了。在平时的关儿岔,即使回来一位在外当官的大人物,也轻易不会有如此大的声响,而野人回来一下子成了人们村头巷尾、茶罢饭余的谈资,是因为野人是从新疆走回来的。


“驴友”一词最初出自于新浪旅游论坛,是对户外运动,自助自主旅行爱好者的称呼。野人是关儿岔绝无仅有的一个驴友,他开启了关儿岔人徒步旅行走向远方的先河,引领着现在人所倡导的绿色环保出行的新风尚。


野人穿过大半个中国,回到了世代居住的关儿岔,回到了上垴上他的老家。从新疆走回来,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据野人自己讲,途中他是搭过很多顺风车,有时候会趁人不注意爬上拉煤的火车,有时候就只能步行,就这样走着回来了,鞋早都没有了,脚趾头也被磨得血肉模糊。回来之后的野人在家休养了很时间,之后他就不再干活,也很少说话,就整天无所事事的在村子里闲逛。由于他的父亲年迈已丧失了劳动能力,父子俩就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


野人的父亲离奇死亡,是一件很蹊跷的事情,用法律术语讲,应该叫做非正常死亡。正因为这个非正常死亡,回族同胞都不同意把亡人的埋体葬入公墓,在上垴的一个小山丘上,孤零零的顶起了一个土堆,成了孤魂野鬼。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野人由于不干活,他们父子俩衣食没有着落,嫁在离家不远驼昌村的姐姐会时不时的接济,但那也只不过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有一次姐姐来看父亲的时候给偷偷地赛了点零花钱,可这被野人看到了,姐姐走后,野人逼着老父给钱,老人不肯,就被野人活活的掐死了。老人掐死父亲并不是我妄下的结论,因为有事实依据。那天野人的姐姐看望完父亲之后还没回到家就得到老人归真的噩耗,刚刚父亲还精神满满的和自己说话聊天,不过两个钟头就魂归西天,这是疑点之一,据去料理老人后事的村人讲,老人的身上有用火棍烫伤的痕迹,脖子上有明显的掐很,亡人的脸色铁青......种种这些,结论已经不言而喻,于是就有了上边推断的结论。


老父去世,野人彻底解脱,他就可以更加肆无忌惮的为所欲为了。刚开始的时候野人会用网去打兔子充饥,后来他懒得打兔子了,把打兔子的网倒换给了村子里的其他人。从此野人就在各家的地里找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充饥度日。在关儿岔,家家户户都种了大片的土豆,野人可不管谁家的是谁家的,只要他碰到就会钻到地里刨一些拿回家吃,他每次也不多刨,两三顿够吃就好,所以不管刨了谁家的洋芋,大家都不会去说他,因为知道他脑子有病,大家都宽容他,还有一个原因是很多人都怕他,不敢说。


在关儿岔,如果你是个正常人,跑到谁家的洋芋地了刨了他家的洋芋,泼辣的女主人指不定会骂个天翻地覆,祖宗十八代都别想安宁,更有残忍者甚至会爆出拿回家炒着吃娃娃肉这样的粗口云云。而野人不管跑到谁家的洋芋地刨洋芋,都刨的理所当然。


野人就这样开始在关儿岔附近流浪,有时候天黑了他也懒得回家,就住在山洞里,久而久之,他就把自己的那个破院子给遗忘了,彻彻底底的住在山洞里了,山洞就成了他的家,他要是想吃东西的时候就在旁边生堆火烤一点乱七八糟的吃的,野人回到了最原始的生活状态,很多小孩都怕他怕的要死,要是走路远远看到野人来了,就发疯一样的跑开了。


大家都说野人脑子有问题,这是公论。而我妈说野人不傻,这个结论源自于我妈和野人的一次谈话。有一次,我爸妈在地里干活,正好野人经过,他就蹲在地畔和我爸妈聊天。其实我妈也是怕他的,但是有我爸在旁边,她的胆子就大了很多。野人说他去驼昌他姐姐家了,他姐姐的儿子结婚。而我妈关于野人不傻的结论,就是从这次谈话得出。据野人讲,自己的外甥结婚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姐姐家宰了牛举办了盛大的婚礼仪式,他这个当舅舅的去吃筵席给外甥祝贺是理所当然,再正常不过,而这回他去受了莫大的耻辱,侮辱他的正是他的姐姐。当姐姐得知野人来了时,那么多的牛肉并不给野人吃,而是都藏了起来,而姐姐藏牛肉不给自己吃的这一幕恰巧被野人给看到了,在姐姐家,大家都不搭理他。野人自觉无趣,就回来了,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在地里干活的外的父母,野人说他的姐姐虽然很富有,但她的富有和自己无关,自己虽然穷的一无所有食不果腹,但也不在乎她的那一碗牛肉,大概意思就是自己还是有点骨气的云云,通过这次谈话,我妈才有了野人不傻的结论,我也认为这个结论是成立的。因为野人不傻,还有如下的事实依据。


傻子,一般是指无法进行正常思维(比如痴呆)智力低下,不明事理的人。套用这个定义,野人全部符合,如此一来应该说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可是野人在某些行为和言谈上又比正常人还正常。比如说我在上文提到的他用打兔子的网和别人做交换的事情,具体他换来了什么东西我不清楚,但那个人绝对没有占上便宜,野人也绝对没有吃亏,而这种事情傻子是做不来的。


还有一次野人去我们村里的一张姓人家,主人好客,不管谁去他都会热情招待,即便是野人去了也不例外,他知道野人饿着肚子,就给他端来了好多吃的,野人也不客气,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他们边吃边聊天,野人说的都是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主人也不打断,随声附和,有时候点头拍手表示赞同,或许和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聊天,这是个再好不过的办法。主人会点手艺,能做木工也会焊电焊,野人也知道他的本领,等吃饱喝足了,野人才说出了他此次来的目的。原来他是想让张姓主人帮他用切割机磨一磨自己带来的刀子,野人说着就拿出了一把类似蒙古刀的有点生了锈的刀子。张姓主人警醒,问他拿刀子有何用?磨刀又是意欲何为?野人的回答一下子就惹怒了刚刚还热情招待他的主人。野人说他要拿着磨得锋利的刀子看能不能刺进别人的肉里。张姓主人也是个暴脾气,他一下子就怒了,拿着刀子甩出了好远,还拉出来了一副要揍野人的架势,野人看势头不对,一溜烟的逃跑了,甚至都顾不上去捡自己被扔出老远的刀子。由此可见野人的存在是对社会有一定的危害性的,而真正的傻子不会对社会造成任何的威胁。


野人越来越野,他依旧不回家住在山洞里,据进过野人住的那个山洞的人讲,山洞里边乱的一塌糊涂,臭气熏天,也不知道野人是在里边怎么住?他是野人,就任性的住在里边任别人想不通。住山洞没有错,可是因为住的山洞而打人,这就不行了,因为这是个文明社会,由不得你肆意妄为。尽管关儿岔很落后,但是那里的民众多少还是懂点用法律来保护自己的常识。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野人住的山洞旁边就是关儿岔一胡姓人家种的麦地,有一次姓胡的主人去耕地是不知道怎么冒犯了野人致使野人火冒三丈,他从山洞里拿出了一根铁棍,不依不饶的要打胡姓的麦地主人,胡姓的主人骂骂咧咧,恼怒的野人拿着铁棍跃跃欲试,看来一场厮打在所难免。这一幕正好被走路经过的一张姓老爷子看到了,老爷子自认为野人会听他的话,就跑上去规劝讲道理,谁知你越是讲道理,野人的火气越大,最后野人怒不可遏,终于爆发了,铁棍一下打下去,打得老爷子头上鲜血直流。老爷子的儿子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一边帮老父包裹伤口,一边就报了警。


大家可能都知道,在山大沟深的偏远山区,派出所的警察都在忙各自的事情,很少有时间管这些事情,即使你报了警他们知道了,要不是什么大事他们也懒得管,给你一拖再拖。但这次派出所的警察来的特别快,因为报警的时候给他们说他们要是不敢进来就可能会出人命,所以警察很快就来了。警察来的时候野人还握着铁棍和村人对峙,看到警察来了他的嚣张气焰也就弱了几分,警察上去夺下了野人手里的铁棍,不让他继续在山洞居住,把他赶回了家。野人回家在家里边住了几天之后,他不愿意睡在炕上,就把家里边睡人的炕给挖掉了。挖掉之后他就睡在厨房做饭的锅台上,他逢人就说、见人就讲,说睡在锅台上市如何的舒服云云,可是野人睡锅台的时间并不长,他就又去云游四方住到另外的一个山洞里去了。


前年的时候,野人在新疆的哥哥回老家办事,目睹了野人的居住环境和生存现状后极为不满,就去乡政府找领导理论,说是政府对他弟弟照顾不周连个遮风避雨的地方都没有,闹腾的不行。最后乡政府答应给野人拨款建一座像样的房子他的哥哥才肯罢休。乡上很快就把盖房子的款拨下来了,说是让村上给看着盖一座房子。据我所知,一般政府给贫困户盖的房子少说也有个二十平米,而村上的干部欺负野人不清醒也没人管,偷工减料、中饱私囊,只给野人盖了一间不足八个平米的小房子孤零零的立在马路边上,野人也不屑住在那个小房子里,他依旧云游四方,住在山洞里。那个小房子就特别刺眼的孤零零的里在路边,就像是一记甩在村干部脸上的巴掌印子,久久不能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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