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话集 | 成长是一条与家人疏远的路

图片发自简书App


1. 2012年2月29日

2012年的2月29日,微信还不流行,自媒体还没有开始爆炸。

我还没有回国。

外婆还没有查出癌症。

奶奶身体还好得不用吃任何保健品。

虽然只是4年前,但那些岁月,过得比现在慢多了。

2. 2016年2月7日下午2点

2016年的除夕,我小心翼翼地靠近爷爷,低声地对生着闷气的爷爷说:"爷爷,我走了,你注意身体。"

爷爷没看我,也没说话,孤单而固执地仰着高傲的连,朝我摆摆手。

我拉着行李箱走到门口,又回头望了爷爷一眼,看见他在偷偷地抹眼泪。

3. 2016年2月2日

“喂,乐乐,爷爷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说家里下大雪,交通管制,让我们别回去了。我和阿姨都决定留在广东,你还回老家过年吗?”

爸爸很久没有给我打电话了,即便是加了我的微信,他也很少跟我联系。

其实,是我缺乏与他的联系,现在想想,我连爸爸最近在看啥电视剧都不知道了呢。

“我回老家,但是不在老家过年。过年我也来广东,陪陪你们,再陪陪我妈他们。”

我一直对自己的时间分配很满意,公平公正,每人3天。

可是时间一长,就发现3天时间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在爸爸那儿有1天会见见朋友,在妈妈那儿有1天要拜访其他长辈。

每次认真聊天,也只有在他们接送我去机场的途中。

4. 2016年2月7日中午

回家第四天,我已经适应了爷爷情绪的大起大落。

奶奶去世后,爷爷一直沉浸在思念的痛苦之中,每每看到我,就忍不住提起往事,泪流满面。

有时候,我甚至不想不回老家,不想惹得爷爷喋喋不休地向我状告他周边所有的人,他们都不是好人,都吝啬、贪婪、冷漠、恶毒、背叛、愚蠢……除了奶奶,每位亲属在他嘴里都像个小人,而他的两个儿子都像是白眼狼,娶的媳妇更是心机婊。

幸好我已经习惯了这一切,因为曾经在他的嘴里,我也是个凶恶的孙女。

我学会好好与爷爷沟通,慢慢地劝他想开点。

虽然,毫无作用。

中午,爷爷说提前过年。

根本就不会做饭的爷爷,在奶奶生病后学了几个简单的菜式,今天全亮出来了。除了楼下买回来的卤菜,没一道好吃的。

我一边跟煮的太久而咬不动的鸡肉撕扯,一边埋怨爷爷不让我下厨。

爷爷不高兴地说:“我6点就开始炖鸡了,你6点还没起床吧。”

我吐了吐舌头,爷爷自己也被鸡肉过于有弹性的皮卡住了牙齿,我们相视一笑。

爷爷突然想起了什么,跑进厨房,从电饭锅里端出了一碗蛋饺子,说:“你奶奶最喜欢吃蛋饺子了。”说着,望了一眼奶奶的空座位,往奶奶的碗里夹了个蛋饺子,便开始抽噎了起来,

“去年你奶奶病的下不了床,连过年的合照都没有拍成。今年……你爸爸还不肯回来。”

而我,却连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爷爷先固执地让爸爸别回来,后来又傲慢地不肯打电话让他回家,父子俩的感情,为何被渲染得像是一对仇人。

5. 2000、2004、2008、2012、2016

2000

我没有回国,没有回家,一个月没有给家里人打过电话,自私地过着自己自由的生活。

我自私地过着自己自由的生活,仿佛血脉是一种束缚。

我自私地过着自己自由的生活,以为家里一切都很好,只相信自己想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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