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做一只优秀的绵羊?

《优秀的绵羊》这本书之前已经传遍了我的朋友圈,这位耶鲁大学的英国文学教授在书中,抨击了他所认为的美国藤校精英教育的劣势。他认为:顶尖大学毕业的学生是一群极其聪明,但是又完全缺乏方向感的年轻人。从小到大,这些年轻人为了名校的炫目光环而奋斗。而在这个过程中,人生的目的和内心的热爱从未被给予足够的尊重,从未被思考和探索过。


这些年轻人取得超高分的SAT成绩,是辩论队的队长,会说几门语言,乐器表演拿过大奖,业余时间从事了三项公益事业,但是他们没有去体会自己的青春,他们没有生活在当下,在他们三四十岁的时候,他们是社会公认的有成就的医生、律师、学者、商人,但他们会思索,曾经的努力是否都值得?

作为一个对子女有所期待的妈妈,这本书确实给了我当头棒喝:我对孩子的关注,是否让他忘记了本心?父母在升学游戏中力争平衡所付出的努力,是否让孩子顺从了大环境的游戏规则,而没能鼓起勇气探索自己真正想走的道路?

但是,再次细读这本书之后,我觉得作者过于偏颇、悲观的看待了名校大学生的学习精神和成功动力,也并未真正指出了他所认为的探索内心,生活在当下的出路。

例如,他在文中写到,“资质至上的心态限制了人对教育的理解,使人们把教育的价值用短期的回报率或实用性的狭隘目光来衡量。因此,在众多的顶尖学校里,经济学成了众人皆爱的专业。......与此同时,金融和咨询不约而同地也成了最受人追捧的职业选择。”

强调工作的回报也许是精英的弊病之一,但是作者又走向另一个极端,过于赞美了低收入的工作的高贵之处,比如哈佛大学毕业后在书店打工,或者耶鲁大学毕业生为低收入学生提供写作课程。以及乐观的估计了美国的现状:“美国仍旧是强大的国度。生活在这个地方,我们获得了......一次可以选择不追求财富的机会。在美国,我们有机会找到人生目的,拥抱自己的使命,同时依旧生活得很体面。”

作为我个人在美国工作和生活的经历来说,事实恰恰相反,我们虽然比上一辈华人的条件要好很多,不至于赤手空拳,但也是靠自己的辛勤工作,也许我们华人在美国并无积累,所以深知奋斗的重要性。有了一定的财富和知识积累,才更可能改变命运。——毕竟作者本人成长在一个工程和医学世家,受教育后也比较顺利的拿到教席。和很多中国人动荡的大环境不同,没有沦落到底层的恐惧,没有那种的不安全感。而我们也看到周围的其他有色种族,被物质所困,被环境所困,再也没有翻身和进化的机会,那才是真正的被困。

更可怕的是,很多美国孩子被这种“Follow your heart”的论调洗脑,在做他们不擅长的数学作业时,他们考试得了低分时,周围人往往会同情地说,你不擅长做这个,这不是你的兴趣所在。可是等长大后的社会往往是很残酷的,你所从事的工作也不一定完全能因应你的兴趣,即使你在感兴趣的领域里选择了工作,也必须进行不懈的努力才有所成就。如果你从小习惯奔跑,到了成年你已经停不下来;但如果你一直摊在沙发上,再让你去奔跑,你还跑得起来吗?

作者建议花时间修整或者放慢脚步,跳出永无止境的名利追逐的陷阱,脱离无时无刻被管理的状态,去探索学校之外的世界。例如考虑间隔年的时候,脱离框架式的生活,脱离所谓的“高产”生活,包括在游览世界时学习一门外语等。但是对于没有自律性的青少年来说,这可能只是一个荒废的一年。

正好近日,丘成桐科学奖第九届颁奖,该科学奖由2008年开始设立,今年已是第九届。是目前公认的体现国内中学生领域科研创新能力的最高奖,被誉为“中国青年诺奖”。我们来看看得奖的中国学生:

数学金奖&科学金奖得主黎世伦:在妈妈指导下,黎世伦从小就对数学有着特殊的热爱。初中,黎世伦就阅读了同济大学《高等数学》、《七天学会微积分》等高等数学教材。这次大赛黎世伦研究的问题是“从毛细悬浮问题引出的凸曲线问题”,他提出凸曲线具有等长投影的性质,证明并且刻画了它。

物理金奖得主林泓隽从小学习书法,他发现在练习楷书的过程中,毛笔是不能分叉的,而练习行书和草书时,毛笔分叉造成的飞白又是另一种效果。为了让书法爱好者凭可靠量化数据解决毛笔分叉问题,他和另外两名小伙伴基于实验得到的数据,通过MATLAB用最小二乘法在用曲面拟合的方法找到各变量之间的关系。针对不同毛笔和书体对书法爱好者提出分叉的相关建议。

生物金奖得主李顺做的题目是“音高识别机理与仿生探究”。他从四岁开始练习小提琴,从小培养了良好的毅力。六年级的寒暑假,他每天花10个小时练习小提琴,高中时,他登上了美国的卡内基音乐厅。这次研究的题目也是从音乐上得出的灵感。“人工耳蜗能识别没有语调的语言,但无法识别音乐的旋律,将来如果把这算法也用在人工耳蜗上,那么戴上人工耳蜗的听障人士就可以享受优美的音乐。

《优秀的绵羊》作者认为,现在的教育系统培育除了高智商、有成就的二十几岁年轻人,但却没有教育他们领悟生命的追求,他们甚至不知道如何去寻找生命的意义。他们按部就班的生活,缺乏新生活的想象力,在内心深处,他们也缺乏勇气和自由来创造自己的道路。但是从这些精英学生来看,他们并非不知道生命的意义,反而,他们能利用卓越的学习能力,去进行更深刻的探索。如果孩子为了上进而努力,为什么他就一定是没有选择?没有思考呢?

我到底希望孩子将来成为怎样的人?不奢望他成为“别人家的孩子”,只希望他能更独立的去面对这个世界。如果他要创造自己的道路,那他需要先打下良好的基础,培养严谨勤奋的习惯,才能实现自己的理想,在更广阔的天空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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