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日子这种事情,就讲究个开源节流,所以平日里无意得到的一些旧纸箱和塑料瓶之类杂物我都会刻意攒下来,等到堆积成一个小山后再一波卖掉,虽然只能换来个三两块钱皮毛收入,但聊胜于无,有总比没有强。
记得是半个月前,即便是在秦皇岛这座海边小城,时值八月中旬也会感到酷暑难耐,那天下午我顶着烈日走在回家的路上,路面上似乎都在散发着能够扭曲人视线的热浪,而我更是又热又渴,于是便在走过小区门口的超市时顺手买上了一罐王老吉,摸着冰凉的瓶身看着罐上如同汗水一般的水珠,痛快的仰头喝上一口再舒畅的呼出一口凉气,真乃人间之快事!
我家离小区门口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进了家门时一罐王老吉也是快要喝完,当我喝着最后一口饮料走向阳台那摆放的比较整齐的回收废品堆时,不由的心道:是时候该给老哥打个电话卖一波废品了。说完我仰头灌下了最后一口凉茶,随后叮的一声将空罐扔进了那蔓延了半个阳台的废品堆。
我说的老哥并不是我的什么亲戚,而是这个小区一位专门负责回收废品的大叔,他为人谦和,平日里接活都是穿一身老式的迷彩服,鼻梁上架着一副和职业有些不相称的粗框眼镜,皮肤微黑,脸型偏瘦,但脸上却总带着笑意。他的笑很特别,常人笑起来嘴角应该是微微上扬,可他却反而是向下沉,让人在看到他开心之余又不免感受到一股认真,我想,这就是憨厚的味道吧。
翻开我放在门口鞋架上的名片夹,第一张蓝底黑字最为简单的那张就是老哥,我靠着门框拨通了电话,那边如约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老哥:“喂?”
我:“喂老哥啊?我是六栋二单元的那个学生,今天有时间没?我攒了点纸箱子想卖卖啊?”
老哥:“哦!哈哈……那个今天忒热啊!过几天凉快点了你看行不?”老哥的话音里带着憨厚的笑音,略带歉意。
我:“也行!我这也是出门儿一身汗!那就过两天再说!”
老哥:“行行!不好意思了啊!哈哈!”
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我自己笑了一声:这老哥还挺会心疼自己。不过天这么热也就别麻烦人家跑一趟了,而且我也乐得偷个懒。想罢便脱了衣服洗了个澡,吹吹空调睡午觉去了。
而这秦皇岛不热时是不热,一热起码也要一个多礼拜,今年更是较往年长上几天,这么一来二去,等到过了立秋再下上一场大雨降了暑气后,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
几天前气温回降到了二十五六度,不冷不热刚刚好,那天当我再拨通老哥的电话时,他又恢复了往日的雷厉风行。
我家住二层,当我上楼下楼搬了三趟才把那些装满了空瓶的废纸箱全请到楼下时,远处的小龙爪槐那边就传来了嗡嗡的电动车向。老哥骑着他那辆雷力牌电动三轮车一晃就出现了。
老哥不是话唠,寒暄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动手拆纸箱了,他右手都是带着麻布手套,左手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技巧,无论纸箱底贴着多结实的胶布,他用拇指指甲一划就可以豁开,比我用剪刀都不遑多让。
老哥还是一脸憨厚的笑容,站在电动车旁整理纸箱干净利落,一边处理废品一边又和我拉起了家常。
今年他的儿媳妇考上了海南大学生物医学专业的研究生,虽然九月份才开学,不过八月初就已经过去了,说是要参加一个鳄鱼的解剖实验,我一听乖乖,这姑娘以后做鱼肯定不愁了。
老哥又聊起了他的儿子,现在在北京一家IT公司当着程序员,工资忽上忽下,不过一般一万出头,好在单位是包了住宿,小伙子平时生活不算节俭但更不浪费,卡里的钱也慢慢鼓了起来。老哥得意的说,可能他儿子结婚都不用他去准备礼钱了。老哥越聊越开心,沉着嘴角的憨笑也是从未间断,说起了儿子又提到了儿媳,提完了儿媳又夸他儿子命好。
我就在旁一边听一边跟着笑,老哥说起家常来虽然都是些得意的事情,但他笑容憨厚工作又认真,粗框眼镜和微微沾了些尘土的迷彩服一搭配,总是能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总能让别人发自内心的为他在心里送上一份祝福和赞美。
不一会他就收拾完了所有废品,用带着大秤砣的的老秤一量,算上空瓶子的价钱,一共给了八块,今天之所以多是因为废品里有一个坏掉的电脑电源。我一直也没在乎过这钱多或者钱少,就是想着如果把这点旧纸箱空瓶子什么的给了老哥就能给他多带去一份收入,忙虽然小了点,但能帮就帮嘛。
老哥是幸福的,甚至可以说是惬意的,他是秦皇岛卢龙县人,这些年在城里收收废品做做小生意,日子过的也是殷实,村里盖了小楼,城里也买了单元房,儿子儿媳知道努力,老婆跟他干着同样的职业,虽然模样壮硕不修边幅,但同样也是笑容憨厚,一家人不是大富大贵,但这些幸福却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实实在在。
每次卖完废品上楼,我都是笑着的,我想是因为老哥那份幸福的感染力余温尚存吧。
秦皇岛,就是这样一座小城,经济不怎么发达,路上到了堵车的点也会国际惯例的堵上半小时,城市拆拆建建慢慢的在变好,足不出城也有昌黎北戴河山海关等旅游胜地,而且我所看到的人们大多都是幸福的模样。
我一个发小前段日子从天津辞了工作连滚带爬的来到了这所小城避难,才住了两天她就连连感叹:我还是第一次感觉到生活里不用跑起来就能活下去的那种惬意感!我再也不想离开这所城市了!恩!决定了!男朋友就找本地土生土长的!以后就在这里相夫教子了!
秦皇岛自驾十五分钟就能把城区从南穿到北,就连时值现在,我还在公交车上听一个老阿姨念叨起那句形容秦皇岛过去荒凉的名言——
“一条道两个猴儿,一个警察看两头儿!”
不过现在的小城发展的好了太多太多,那往日的童谣恐怕再也难觅原型了。
小城幸福多,是这样么?
其实,这次跟老哥卖完废品上楼进了家后,我刹那间不经意的回忆起我在唐山的那次卖废品经历。
笔者是唐山人,虽然由于学习工作的原因长年不能回家,一年到头身在故乡唐山的日子加起来也凑不足一个月,但我在那里长大,唐山的故事,从未少过。
时间和这次卖废品相隔也不算太长,约摸一个月上下吧,那应是七月的中旬,唐山课不比秦皇岛,七月的酷热就能和秦皇岛的八月相提并论,每天不开空调是绝对不行的,甚至关了空调都是绝对不行的,房间再凉快,关了空调不消半个小时,就又变成蒸笼了。
而这个故事,就发生在这样炎热的一个午后。
那天我正在唐山的家里吃着冰棍躺着看电视,突然我爸一个电话打来——
“儿子,我刚才碰上一个收废品的,我叫他去咱家楼下了,你去把地下室里那些大纸箱子划拉划拉卖卖,钱就给你了,我还得去班儿上有点事,就不回去了。”说完我爸就挂了电话。
我是一百个不情愿,大热天的,虽然现在已经傍晚六点,但走在烤了一天的地面上依然感觉自己像是铁板烧,不过父命难为,我还是关了电视咬着冰棍下了楼,心想先去楼门口看看吧,万一那收废品的不来了那不正好省事么。
小区不算封闭,但两个楼以及中间的绿地会组合成一个小封闭区域,没有门卡是进不来也出不去的,当我走到铁门前刷卡出门时,没想到的一幕出现了——
一个带着太阳帽,皮肤微黑肩膀上披着纱巾的大姐笑着向我走来,问道——
“是你要卖废品么?”
她不是仙女,因为她比仙女粗壮的多,但她的体型也算是凹凸有致,比起一般干这个行业的女性来说,她还真得算得上苗条,甚至得算是瘦弱了。
怎么说,我还是惊喜的,毕竟我一开始想象中来的应该会是个抠脚大汉。
“恩,是我,纸箱子都在地下室呢,你在这等会我吧。”我说。
“我还是跟你下去吧,要不这上边物业不让捆。”她一直都是笑着的。
“恩,也行。”
这时我听出她的口音并不是唐山本地,反而很像河南,不过我这人不爱打听,卖废品就是卖废品,闲事我也没有心情多问。
这个大姐细看之下倒是挺好看,眼睛明亮满脸笑意,可是我注意到,在等电梯时她是靠在墙上和我对话的,进了电梯也是靠着电梯,而且是双脚撑地双手无力的下垂。
我想,累了一天她已经有些虚弱了,因为她这个体型太不像是,甚至不应该是干这行的。
接下来的故事想起来,其实让我有些心酸。
在等电梯时她笑着问我:看你这岁数,你是大学生吧,毕业了么?
当我说到我是研究生时,她很是吃惊,立刻从靠着墙改为站立,连连问我:“是怎么学习的?有什么诀窍么?这么大岁数还喜欢学习么?是怎么做到的?”
大姐的话很多,而我那时又偏偏不太想说话,可心想总不能给别人泼冷水吧,于是也就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着。
两个电梯一个在十层一个在十三层,等待的情绪如傍晚的空气一样,有些烦躁。
终于,电梯到了,先从上边出来了推着儿童车的一对夫妻,由于来了生人,大姐突然就止住了话茬,夫妻笑着和我们不经意的一个对视,随后就那样平常的绕过我们走向了门口。
但我注意到,方才大姐她很认真的看了那一家三口一眼,但出于礼貌她很快又收回了视线看向地面,方才的笑容还僵在她的脸上没有散去,望着地面的双眼,在那一瞬间眨了两下。
我见过很多人,这种场面我并不陌生,我知道,她心里方才是有些羡慕,又有些坚强着痛了一下的。
这时,我对这位大姐的故事提起了一些兴趣,她从哪里来?她家里人都在哪呢?
走进电梯,按下地下一层的按钮,电梯里没有别人,明亮的冷光灯似乎给燥热的空气带来了一丝凉音,安静中,我先就问了起来。
“大姐,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你老家是哪的啊?”
“俺是河南人,商丘你听说过没?”
“听过啊,我去坐火车去河南时,过了黄河第一站就是商丘啊。那大姐你怎么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
“还能为啥呀,为了挣点钱呗!家里孩子得上学啊,家里穷,孩子不能苦啊,家里头内个不出来,那就得我出来呗,要不钱哪来去啊!”
大姐说完,电梯门已经打开,我一边出门一边接着问——
“那孩子多大了啊?高中么?”
“大闺女大学毕业了,小子今年念高一,不过那个不争气的东西!”
大姐抱怨了一句,不过我看到,她抱怨时竟然还是笑着的,她的眼睛明亮,但眼皮已经难掩疲惫了。
“孩子不好好学么?”
“哎呦!学的太差了!要不我咋总问你怎么学啊!你说,这孩子要是产生了厌学情绪该怎么办那?”
我一边聊着,一边打开了地下室。里边放着前段日子装修买家用电器剩下的纸箱,一个个都已经被压扁了堆在墙角,但有几个大的还没收拾。
“这还得靠他自己走出去吧,可能就是有那么一天突然感觉自己该学了,也就好好学了,也就这么回事。”
说着我开始往外递纸箱,大姐接过去就赶紧撕开的撕开收拾的收拾,塑料泡沫先堆一边,纸箱子也一个个压扁叠好随后用编织绳捆起,动作倒是麻利。
不过我看得出来,她每一下用力都是在很用力的用力,只有没有力气的人,才会这样好像挣扎一样的发力。
大姐不停地在聊,聊的时候也都带着笑音,那时我想起了老哥,因为他也总是笑着的,也许大姐的心里也是幸福的吧,我想。确切说,是我希望。她手上的活虽然看着有点吃力但倒也利落,不管怎么聊,她的脸上总是笑着,她的手上也总是忙着,直到我说了一句话——
“大姐你别太担心你家小子,我以前高中学的也可不好了。”
“哦?!”大姐似乎没有想到,那一刻空气都仿佛静置了一瞬,随后她急忙接着问道:“那你怎么变好的?”,大姐那样专注,以至于手上都没有继续工作下去。
“我当时就是觉得我爸妈工作不容易,于是就好好学了。”其实我是撒谎的,因为我也不知道我那时是怎么想的,但话说出来总得有个理由吧,于是就想了这么一个可能会对大姐有所安慰的理由。
“唉!我那小子要是也跟你这么懂事就好了!”大姐叹了口气,她没有摇头,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情绪,而仅仅是低下了头手上又忙活了起来,白色太阳帽的帽檐遮住了她的表情,“我天天在外头,我一个女的,有时候累的晚上回去都吃不下饭,手都抖,还不就是为了让孩子少受点罪!可是他还不好好学!你说他懂事不?我琢磨着他也懂,你说他心疼我不?我看他应该还真是心疼!可你说他怎么就不知道好好学呢!我这么受罪都是为的个啥呀!”
大姐说到这,脸上竟然还是笑着的。
可是她却不继续往下说了,地下室一层的空气莫名其妙突然就安静了,那一刻我突然感觉到了点凉意,可能是我的心也跟着静了吧,心静自然凉。
大姐还是笑着的,她一直都是笑着的,那一刻我才意识到,她不该笑,她累了,又有这么多烦心事,哪里还笑得出来。
可她偏偏就是笑出来了。
著名作家余华在《活着》里说过那样一句话:麻木和坚强其实只是一枚硬币的正面和反面,它们是同一个东西,区别只在于面对的方向。
大姐的笑,是哪一个方向呢。
应该是积极的面向阳光的吧。
我想,确切的说,是我希望。
一个人,一个女人,为了家庭,为了孩子,在这样一个不陌生也遥远的城市,干着这样一个她不应该去干的活,承受着她不应该承受的压力,我不知道笑出一个阳光的坚强要有多大的毅力和勇气,她努力地劳作着,一路上似乎没有什么能触动她的心弦,除了她的孩子,尤其是她的小儿子,更尤其是怎样让她的小儿子学习好起来。
我觉得,她只记得自己如何去做一个母亲,却忘记如何做一个女人了。
她捆着最后的纸箱,我陪她聊着最后这一段话题,其实我什么也没聊,我只是在听,在倾听,认真的听一个母亲倾倒心中的难过或者喜悦,因为我知道,一会她离开后,可能很久都不会有一个人去安静的不打断的听她倾诉了。
她捆好了所有的杂物,可她站起来时,却晃了一下,她没有弱到去差点摔倒,但她也已经快到极限了。
她刚拿起那一捆最轻的纸箱,我就立刻拖起剩下的三捆,和她说:“大姐我帮你拿。”
“哎呀!那……谢谢你了啊!”
大姐没有那么矫情,没有那么多所谓的礼貌地婉拒,她直接就答应了,因为她也真的没有力气了。
电梯上了一层,大姐在前我在后,刚才遇到大姐时天还是下午的天,这么一进一出就变成了傍晚,天色有些暗了。大姐在前头依旧在笑,回过头时她的表情那样开心,而且这次我可以确定,她是真的开心了。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
但真是那样就好了!
让我和大姐都没有想到的是,当我们走出小区大门时,竟然有三个老太太围住了她装杂物的电动三轮车!
其中一个又矮又胖穿着花布袄缅裆裤的老太太一回头看到大姐拿着纸箱走出来,随后就像饿虎扑向羚羊一样直冲着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大声地用下巴一指大姐问道:“你是哪来的!”
大姐背对着我,我只能看到她的纱巾和背影,但大姐那一刻,愣住了。
另一个老太太也走了上来,“你是哪来的!问你呢!”
我一看事情不对,赶紧走了上来说:“啊,她是我爸刚才从外边大街上叫过来收废品的。”
第一个老太太恶狠狠地说:“我们几个一直在这转,咋就没看见有人叫收破烂!”
大姐和我也都不知所以,这时小区门口的警卫正好拿着饭盒端着饭回来,赶紧走了过来,一边过来一边冲大姐说:“你下回别来这收了,这都被人承包了,你说人家一年交几千块钱承包,你还来这收,那不合适!”
这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收废品,也被承包了。
警卫估摸着也怕这边几个老太太欺负人闹事,也就托着不锈钢饭盒拇指按着上头的筷子数落着大姐,其实这道也是在帮她。
大姐她又笑起来了,连连说她一开始不知道,下回再也不来了,可我看几个老太太收破烂不过瘾,还想抢破烂,我也急忙跟着到了个歉,还要了一个老太太的手机号,这样她们三人才勉强收了点气焰。
遇上这群不讲理的老太太,打不得更骂不过,也就只好在警卫大哥的配合下道个歉先把事了了再说了。
大姐看老太太走的退后一点了,才开始拿起大秤开始称重量算钱,她是分两批秤的,估计她自己也知道,她已经没力气一下全提起来了。
一共合22块,大姐开始数钱,我看着大姐的遭遇有些心软,于是就说:“十块吧。”
“十块?!”大姐楞了一下,手在捻第二个十块时停住了。
也许,你认为大姐还会推辞,还会说上句“不行!”。
那你就错了,大姐瞬间就反映了过来,然后没等我回答她那句反问,立刻就把第一张十块抽出来给了我。
她还是笑着的。
我看了一下她的眼睛,听着她有些僵硬的笑声,我知道,她不开心,可能她不想要这种施舍一样的打折,可她还是接受了下来,因为她需要钱,很需要钱。
没错,她没有推辞,就像我帮她拎东西一样没有推辞,因为她需要我的帮助,很需要。
拿了钱我道了声別,最后也真心的送上了一句“祝你儿子学习好起来”。
当我回到家后,站在落地窗边往下俯瞰,远远的地面上又一辆瘦长的三轮车,一个披着白纱巾的女人正从车后绕向车前,她坐了上去,车的侧面有三个小点应该就是那三个老太太,车尾处警卫还是端着饭盒。
之后,三轮车走了,警卫也向警卫室走去,可直到太阳完全落山,三个老太太才离开了铁门前的街。
那时我拿着手机,看着楼下发生的故事,距离太远我听不到对白,但这一幕在安静的房间下就如同无声的哑剧,触动了我的心弦。
天完全黑了,唐山的夜晚灯光璀璨,闹市的繁华开始苏醒,似乎另一个唐山才刚刚从白天的睡梦中醒来,华灯初上万家灯火。
可大姐她现在到了哪里呢。
唐山比不过南京武汉,更比不过北上广的繁华,但比起秦皇岛,这应该地地道道的是一座大城了。
同样的卖废品,却有不同样的故事,大城小城,哪里的幸福更多呢。
是小城吧,小城压力小,大城的发展难免伴随着不协调不公平和不幸福。
我想说,小城压力小,也许是对的,但这所谓的正确中却隐隐存在着一丝不透彻不彻底的感觉,总感觉这个答案,不是那么完美,甚至大错特错。
时至今日对比起这大城小城,我突然觉得,无论是大城还是小城,幸福其实不在自大与小,不来自于静默还是繁华,真正的幸福,来自于家庭。
老哥是幸福的,也许这和小城的惬意有一定的关系,但他真正的幸福却对这座城市只字未提,因为真正让他满足的,是他的孩子长大成人,自食其力。
大姐是幸福的么?我不忍心回答这个问题,我只想说她是坚强的,而这份坚强甚至麻木,来源不也正是她的小儿子么,为了她的小儿子她愿意变得坚强,可也正是她的小儿子也在让她变得麻木。
我和大姐是萍水相逢,和老哥也不过见过几面,但我却从他们的身上领悟到了一个道理——
自己认真生活,就是父母的幸福
大城小城,谁的幸福更多?
我想,那份遥远的标准答案,应该就藏在那些灯光下的课桌之前,应该就藏在那些上班的奔波之吧。
一处繁华,一处静默
一处奔走,一处闲泊
一处大城,一处小城
究竟哪里的幸福更多?
一万个人有一万种说
其实答案就在你的身上
问问自己是否认真负责
问问自己是否岁月蹉跎
别让幸福
迷失在你对自己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