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道闪电,生生劈开了我紧闭的心扉。
到了新环境,我坐在教室的一角,环视每个人的面目,你就这样不经意地撞进我的视线。你的身形颇具辨识度,声如洪钟,笑声爽朗,一对深深的笑涡镶在小麦色的脸上。
对你的第一印象并不好。那时开学没几天,你负责打扫教室,扫到我们课桌时,你大声吆喝,态度傲慢,与同桌发生冲突,针锋相对,互不相让。我不禁鄙夷:如此男生,这般小器!之后发生的事,也充分说明了这一事实。
第一次排座位,我与你同桌,我里你外。从此出入成了一大难题。你吐槽我进出频繁,我嘲讽你体形罕见。刚开始,你总凑过来说闲话,见我不理,于是调侃:还是不打扰好学生学习了。不过没过几分钟,你又趴过来,津津有味地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久而久之,我也绷不住了,在一些听不懂的课上开小差。为躲避老师的法眼,你专门准备了一个草稿本,你一句我一句地热烈“讨论”起来。
你性格阳光,嬉笑怒骂,情绪都写在脸上,不久便与前后桌打成一片。我们这一团常常爆发笑声,一个个笑态各异,其中最不顾形象的就是你,拍桌子、捂肚子、前俯后仰。你还时时模仿老师的言行举止,极尽夸张及调笑之能事,你那贱贱的表情,总换来我的白眼和拳头。
人活着,最重要的是开心,开心的时候要笑,不开心的时候更要笑。这是你教给我的。
也有窘迫的时候,一次你因我的穿着而取了一个绰号。从此以后,无论你在哪里碰到我,你马上以一种期待的、“崇拜”的姿态冲到我面前,大声喊出这个绰号,行人纷纷侧目,我羞红了脸,你却若无其事地凑到我跟前,不停喊,直到我答应为止。我也曾对此表示抗议,不过反对无效,你仍我行我素。慢慢地,全班同学都以此绰号代替了我的名字。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你的厌烦、嫌弃,渐渐转换成欣赏、习惯?你闯进我的世界,以一种蛮不讲理的方式。你打击我、讽刺我,也能在我伤心的时候安慰我、开导我,还哄着我说给我买好吃的(当然由于小器,从未兑现过)。我没有想到,这样至贱无敌的你,竟然也会落泪。
那次换座位,我与你遥遥相望,我在第一个,你在倒数第二个,你向班主任提出异议,因为近视的缘故,他却置之不理。我走到你课桌前,看着你把眼镜摘下来,眼眶红红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心有种刺痛的感觉,不知如何开口,只坐一旁听你絮叨。没过多久,你又活蹦乱跳了。
这一次是我离你最远的一次,你下课的时候仍跑到我座位前和我聊天。每周星期天,你到学校来,进教室时,我与你目光相撞,我有些不自然地低下头,装成写作业。你放下书包,蹭到我旁边,开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以前我会一把扒开你,让你立刻消失。而此时却舍不得,只希望时间停留,目光一直追随你的身影。随着考试的临近,你收起了以往的贪玩不羁,全身心投入到复习中去。看惯了不正经的你,没想到一本正经的你也能如此好看。
如同溺水的人渴望抓住救命稻草,我深知自己不能再沉溺下去,我想选择逃避。内心的情感无法压抑,越想抑制却越发要喷薄而出。我常想从你的眼神中窥探你内心的真实想法,奈何你目光纯净如水,亦平静似湖,似乎未掺入任何私心杂念。一年朝夕相对,几载悠悠思念。
表白是在几年之后,在宿友的撺掇下,我表明了心迹,你秒回,婉言拒绝。你大概以为我想求一个结果吧,结果早已心知肚明。
不求同行,不求有结果,也不求你的回应,只因在最美的年华遇到你,则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