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云上的余辉还未散去,有几只落鸦停靠的枯树旁,从一间简陋的茅草屋内,散出缕缕清幽的炊烟。男人缓缓擦拭着手中的长剑,昏暗的光线下,尽是这凛凛的寒光。一上一下的擦拭间,映出男人的脸庞:那是一张丑的夸张的脸,眼睛深深凹陷在浮肿的脸上,道道伤疤布满左半边脸,像藤蔓般攀曲而下,一直到脖胫。锁骨的部位,被硬生生的订上了一直铜制飞鹰图腾,却无从见得左翅。一呼一吸之间,飞鹰跃动,好似飞翔。
“你怕么?”这句话,男人问了自己三年。
“怕死么?”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阴暗角落里传出,幽幽冷冷。
“怕死?我倒是更怕你。”男人扭曲的脸庞扯出一丝冷笑。
屋里忽然被染成了红色,女人站在窗户下,一袭红衣与周身暗色调显得格格不入。摇曳的步姿,颇有青楼女子的韵味,只是在这荒无人烟的沙漠里,却是孤芳自赏。
女子伸出右手,借着光,端详着食指上的戒指。同样是一只鹰图腾,右翅舒展,左翅收敛,作出遮蔽左边鹰眼的姿态。而且鹰的右眼上镶有宝石,只要一丝光,便有熠熠光辉散布而下。
你知道么?相爱的人可以彼此为其殉情。相爱的人可以彼此为其牺牲珍物。相爱的人,相爱的人,相爱的人啊。
“噬,算我求你,别走。”女子清泪两行,跌坐在男子身旁,红莲盛开。
“公主,倘若你有危险,折下左翅,算我欠你的。”男子收回长剑,起身离去。
此去,注定再无飞翔。此去,注定他要为她失去一切。此去,相爱的人注定满身伤。
三鹰国度,相爱的人太多,独翅又如何闯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