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八岁,最好的年纪遇见她,她个性、外向、有主见,而我胆小、无能、空有一副皮囊。
她主动,我们的每一次开始都是她揣着好吃好玩好笑的事儿来找我,手舞足蹈的跟我讲她们学生会的那些事,跟我讲男女间的那些情窦初开的事,还有最近她谈的一个男朋友。
是的,她恋爱了,幸福的快要把原本就圆润的身体再撑爆几个纽扣了,那天,她又一次把一堆吃的推到我面前:“他买的,你快吃。”
我挑选了一翻,推回去:“我不爱吃甜食。”
“那你想吃什么,我让他买。”她咬了一块巧克力,吃的津津有味。
“这苦哈哈的味道,有什么好吃的?”我不解情侣之间为何要送这甜中带苦的巧克力做为爱的信号。
“你就是个土包子。”她添着唇齿间那一抹美味,连笑话我的时候也难掩一脸满溢的幸福。
日子在她的幸福胖里一天天流逝,再出现的时候,她竟带着一脸哭腔控诉他的三心二意,安慰她的同时,也见到了那个让她哭让她笑的男孩,他黝黑的皮肤,洁白的牙齿,笑起来让我想起了那支黑人牙膏。
我的安慰在最开始充当了一阵缓冲剂,两人的关系开始缓和,看起来是那么和谐、美好,她也一如当初那般重展笑颜。
命运弄人,在某个月光皎洁的夜晚,宿舍楼底下堵了一口白牙,说着不着边际的“笑话”,我环顾周围抡了那一口白牙满地找牙,所幸,只是坏了这一晚的月色,没有她。
毕业那年,我在题海里奋战,她在爱情里沉沦,而那个“笑话“就像缠进我们感情里的针,开不开口都伤情,懦弱的我终究选择了沉默,而她还是一如继往的高兴、难过,患得患失,却不知我的沉默与躲避,也许恋爱中的女人会变笨,哪怕聪明如她,也不过如此。
临近毕业,空有一副皮囊的我收了另一副空有皮囊的他,我把题海扔到一边,忘记了曾经的理想,只记得爱情是那么妙不可言的东西,我沉浸其中,被点点滴滴的幸福包围着。而她的爱情却在枯萎,从此她回到我的身边,我也如释重负,终于放下心里的那枚针。
可是命运,总是喜欢把人从巅峰拖入深渊。
那天,他对我说:“晚上我写论文,就不出来了。”
那天,她对我说:“我们正好去找房子,你陪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校门口,他们在等她们,他们里有个熟悉的身影,那绝不是一口白牙,我却看成了一口白牙,恶心到想转身离开。
“ 走吧。”她半推着我往屋里走,没有人给我一个解释。
那晚,气氛甚好,他们讨论着房子的格局、价格、租期,彼此热烙,好不热闹,我站在其中,成了唯一的局外人。
那晚,她一回来就奔我宿舍而来:“你怎么走了,他追你来了,说是没追上。”
“那晚走廊里的人是不是你?”我想了一整年,那个月光皎洁的夜晚,身后那抹一闪而过的身影终究在今天要水落石出了。
“是。”她不假思索,扬起的眉眼我从来没见过。
“所以,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她突然厉声道:“我一直都知道你们背叛了我。”
“我没有......”
“你没有?你没有他跟你表白?”
“我......”此刻的我竟百口莫辩。
“没话可说了?”她扬起胜利的旗帜,目视着我。
她来之前,我假设了千万种自己想多了的可能,却不想真是蓄谋已久的车祸现场,我突然释然起来:“我自问我珍惜我们彼此的情谊,从来没有窥视过你的感情,便以为伤害你的人必定不是我,可今天我才明白,无论什么原因,我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即使错不在我......”
次日的电话,响了又响,我终于接通了一个,那头的他急促而不安:“你在哪,你听我解释,昨天真是个误会......”
“不重要了。”我第一次打断他说话,泪如雨下。
巧克力的味道,甜中带苦,是爱情的滋味,也有友情的滋味。
几年后,她结婚给我寄来了喜帖,新郎没有一口白牙,斯斯文文看起来很儒雅,我把喜帖收进抽屉里,一同我的初恋尘封在岁月里!愿我们彼此珍重,各自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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