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有一片田野,一望无际。每到秋天,水稻熟的时候,这片田野在落日余晖下总会呈现出金灿灿的黄。在傍晚还没有日落之前,晚风就已经出落到了人间,风轻轻一吹,田里的水稻就像拨浪鼓一样随风摇摆起来,发出哗哗的响声,我爱极了这样的画面。
距离我见到这样的画面已经过去五六载的春秋了。自从背上行囊离家求学、谋生开始,故乡仿佛化为一缕乡愁永远埋藏在我的心底之中。
最是无拘无束少年时,那时我和我的伙伴们经常到稻田里去玩耍放牛,做过的趣事儿要是说起来,现在的小孩儿听了可能已经和听故事差不多了。所以有时候我还会为现在的孩子感慨一下,除了手机游戏、电视动画和游乐园,乡村最淳朴的玩乐方式已和他们无缘。就仿佛时代的记忆一样,与人有了隔阂。
小时候放了学,我就会和三五好友拿着上一张大大的化肥袋和一个小小的打火机直奔田野。因为田野里藏着我们要找的目的地。这个目的地并非固定,而要看田里的鼠洞多不多。
抓田鼠可以说是小时候玩乐的方式之一,到田里找到田鼠打的地洞后,我们会把其他田鼠可能会逃跑的地洞用稻埂封住,只留下一个洞口。只需在这唯一逃生的洞口前撑开化肥袋,再把点燃的松叶塞到洞里,等到狼烟四起的时候,我们这些守在洞口的猎人就可以坐享其成了。
或许有些没玩过这个游戏的朋友会发出疑问,抓到田鼠后,你们会拿来干什么呢?作为一名优秀的猎人,抓到猎物自然是要饱餐一顿。以前的农田不像现在这般农药用量泛滥,对那时的我们来说,能抓到活物且还能进肚的可就太多了,何止区区田鼠。
除了抓田鼠,用簸箕在小溪里捞鱼算是我最喜欢游戏了。哪怕如今我已经长成大人,如果让我现在回到乡下,站在家乡的小溪旁,我保证自己还是会和小时候一样,抄起簸箕乐此不疲地再来一场捞鱼游戏。
小时候故乡有一阵子风行捕鸟,这倒让我记起了鲁迅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里面也曾详细写过捕鸟的过程。只不过书上的文字搬到现实中,却多了一些诙谐。
一年冬天,三叔在家门前用树枝支起一只小竹篮,竹篮底下撒了几粒小米。我们在不远处的家门槛上坐着,目不转睛地盯着麻雀吃食。也不知道是乡下的鸟儿养叼了嘴还是怎么着,我们每次看见鸟已经进到竹筐最深处,三叔猛的一拉系在树枝上细绳,竹筐啪嗒一声扣在地上。我们几个人立时就像几头饿兽直奔竹筐而去,但每回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后来三叔又想到了新招,家里有许多捕鼠夹,三叔从屋里找来后,把捕鼠夹撑开,我们就在捕鼠夹中间的原铁片上放上小米,照旧把捕鼠夹放在刚才的竹篮边上。
可惜最后捕鼠夹非但没让我们抓着鸟还把自家母鸡的嘴给夹住了。像这样的好玩的事还有很多,如今回忆起来我依旧如数家珍。
岁月流逝,还是不得不让人叹一声光阴催人老。无论游子去到何方,故乡总像是母亲,总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一声一声呼唤着我们回家。
人们为了更好的生活鱼贯入城市,等到历尽沧桑时,再回首才发觉城市即便万紫千红也抵不过故乡的一抔黄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