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执意要搬离村落。
“你要搬到哪里去?”那人指了指远方几里开外。
“搬到那?你怎么想的?那里离村庄那么远,雪狼把你吃了都没人知道!没有村庄和树木的阻隔,你拿什么抵挡暴风雪!”
“哎呀,二叔,也就你闲得慌!也不看看,现在谁还管他,那样的人让他自生自灭算了!”
二叔低头叹了口气,背着手离开了。
那人用雪具载着行李,走进了村落外的风雪里。第二天早上,从远方雪地上冒出来一座冰屋,没人知道这一晚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冰屋只留了一个狭窄而低矮的出口,建得很粗糙,也很实用。可以在恶劣的天气里阻挡风雪的侵袭,也可以使他避开雪狼的獠牙,总之可以保证他的生命安全,这法子还挺简单——只需要把自己关在里面就可以了。
冰屋的实用性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凸显,证据就是,狂风暴雪并没有撼动它丝毫,反而加厚了它的外壁。为了更加安全,后来他又从里面把那唯一的出口给封上了,封得严严实实,以至于外人如果不根据它仅剩下的规则外观,根本不会相信那就是一座冰屋。
有一天,小廖打开房门,开口道:“二叔,望什么呢?”
二叔半是回话半是自言自语地咕哝着:“不应该呀,离这么远!”
“什么,二叔?你大点声!”
二叔像是如梦初醒:“我好像听到他的声音了……”
“谁?”
二叔指了指。小廖一看二叔指的方向——那个方向他们指过了几百遍,立马就明白了,但他还是不敢相信,试探性地朝前伸着脖子问道:“那个怪人?”
……
“怎么可能?二叔你老糊涂了,三里半呢!”
二叔也不争辩:“你听,你听!”
小廖不信这个邪!拿戴着棉手套的手遮耳细听,没多会儿,他就张嘴瞪眼,结结巴巴地说:“二……二叔,这这这……”
没错,小廖知道,这声音虽然夸张,和平时不同,但只属于那个怪人。那人时而发出怪兽一般的哀嚎:“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时而用甜美的嗓音唱着美妙的音乐;时而哭泣着说:“我不是这样的,我不是这样的!”
小廖并不同情这个人,但他知道他没疯。从那以后,二人经常驻足细听,但听到什么的次数不多,大概那声音经常被冰屋淹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