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经》第三十八“睽”卦启示录
一个成语:
疑邻窃斧,是战国·郑·列御寇《列子·说符》中的一则寓言。
原文
人有亡斧者,意其邻之子,视其行步,窃斧也;颜色,窃斧也;言语,窃斧也;动作态度无为而不窃斧也。俄而抇(hú)于谷而得其斧,他日复见其邻人之子,动作态度无似窃斧者。
一句箴言
《黄帝内经·素问·阴阳应象大论篇》:
智者察同,愚者察异。
【原文】:“智者察同,愚者察异。愚者不足,智者有余。有余则耳目聪明,身体轻强,老者复壮,壮者益治。是以圣人为无为之事,乐恬憺之能,从欲快志于虚无之守,故寿命无穷,与天地终。此圣人之治身也。”
一则寓言
《庄子.秋水》:
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曲士不可以语于道者,束于教也。
试译:不能和井里的青蛙谈论海,是因为空间的限制,不能和夏虫谈论冰,是限于时间的限制,不能和乡下的读书人谈论大道,是教育的限制。
一章《论语》
子曰:“好勇疾贫,乱也。人而不仁,疾之已甚,乱也。”《论语 .泰伯篇 》
【试译】
孔子说:“喜欢勇敢逞强却厌恶贫困,是一种祸害。对不仁的人憎恶太过,也是一种祸害。”
一种启迪:
“天地睽而其事同也,男女睽而其志通也,万物睽而其事类也。睽之时用大矣哉”。
孔子接着进一步阐发睽的普遍意义和应用价值。睽,看来不是好事,而实际万事万物没有睽是不行的。睽的用处大着呢。天地是最大的睽,天在最上,地在最下,正是因为有天地之睽,才有四时变化,才有万物萌生。男女是最显著的睽,正是因为有男女之睽,才有阴阳交感,才有人的生育蕃衍。世间万物千差万别,是最普遍的睽,正是因为有万物之睽,万物才能有类,有类才能有合。假若没有睽,则将是天地浑沌,男女不分,万物无殊,合也就无从谈起。
就是说,天和地是对立的,但使万物生长是两者共同完成的;男和女是对立的,可是成立家庭、繁衍子孙,承上启下的心思是完全一样的;世界上的万物都是对立的,但物物相连,万紫千红总是春,芸芸众生才构成了多彩缤纷的世界。
一个感悟:
婆媳虽睽,其志同也!
延伸阅读:
智者察同
《吕氏春秋·执一》说道家思想:“以身为家,以家为国,以国为天下。此四者异位同本。故圣人之事,广之则极宇宙,穷日月,约之则无出乎身者也。”这里说得非常透彻:身、家、国、天下这四者“异位同本”,表象虽异,本质则同,只要着眼于“本”和“同”,从最切近、最简约的“身”做起,推之于天下,便可以使万物各行自然,并行不悖,达到天下大治。所以《老子》言:“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治身与治世实为一事,每个人“为无为之事”,各当其位,天下自然大治。这其中,“无为”是道家的核心理念,它并非通常所理解的什么都不去做,而是不刻意去做。顺应了根本的“同”,不逆人情物理,自然而然就会“秉要执本”,以简驭繁,这就是不刻意;而差异总是相对的,总把注意力放在纠正、抹杀万物的差别上,就会陷于“此亦一是非,彼亦一是非”的境地,使一切更加复杂化,离根本之同越来越远,这就是刻意为之,不但注定徒劳无功,甚至还会以末害本,是愚者之行。
同样思想其实也见之于儒家。《论语》谓:“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就是对具体差别的包容。世界正是由各种人、各种思想、各种信仰、各种民族和国家的差异性存在而彰显出意义和活力,追求绝对的相同既没有意义,也行不通。表面看,此话似乎讲“和”而排斥“同”,实际上排斥的是抹杀差异性的小同,而其追求的“和”的境界,正是基于求“更好地生存和发展”这一共通的根本“大同”,也是为了实现这一大同。其实践方法也和道家有相似之处:“能近取譬,可谓仁之方而已。”从最切身处感受自己的需求,推己及人,就懂得尊重他人同样的需求,具体的推演方法是“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