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之后,是灰飞烟灭?还是以另外一种未知的形态,进入另外 一个世界继续存在?
人有前世和来生吗?还是只有此生?所有的因由,随着死亡而消散?
死亡是生命的一部分。懂得了死亡,才懂得了生命的真谛。东方生的惰性,是印度式的终日无所事事,酗酒无度,西方生的惰性,是精英式的奔忙于各种目标,忙碌而不自知,直到死亡来临。
知死,然后方知生。
1
九月的一天,一个朋友说:“走,去西藏”。于是我背起包,和两名藏友,开始西藏自驾。
沿G214一路向北,途经丽江,迪庆,虎跳峡,奔子栏,德钦,黄昏入住飞来寺。
进藏第二天,在海拔4299米的白马雪山垭口,感受因缺氧带来的心动。最美的风景,总是在心悸与濒死的刹那。
傍晚的梅里雪山,静谧着,兀自散发着彻骨的寒意。
第二次,在梅里雪山脚下,静静地等待一场日照金山。也许,并不会有日照金山。可是,这真的不重要。日照金山是一种美,浓云笼罩何尝不是另一种美呢?
2
从飞来寺出发,经盐井,到达芒康。路遇坍塌,时有落石。路被山上滑落的巨石堵了,于是都下了车,天南地北地聊。他们说,山谷里有一辆车,直接冲下去的,车上的人都死了,车也再没有弄上来。顺着他们指引的方向看去,依稀有辆白色的车。常常,我们以为人生很长,有无数个昨天,今天,明天。可是,有时候,生命说没就没了,突然这样嘎然而止。不知名的逝者,愿你安息!
途径进藏以来最高山,东达山,海拔5130米,满天飘雪,小激动。依稀有种莫名的亲切感。这一路,仿佛在追寻什么,似乎是一种召唤,忽远忽近。
3
入住左贡县城,海拔3700米,气温2℃。脸开始褪皮,第二天起床,发现流鼻血了,预料中的高反,如期而至。经过邦达的时候,太阳突然跃出山顶,隔江望去,草色离离,雾气腾腾,幻化,升起,散开,数秒之后,倏然归于寂静,只有清风徐徐,仿佛一切都不曾存在过。原来,瞬间便是永恒。
业拉山,海拔4658米,看到骑行者合影,抢拍一张。以我的体质,此生是无法骑行进藏了,对他们真心佩服。海拔4000米,连呼吸都心疼了,何况于骑行!
天路72拐,一直蜿蜒到谷底。鬼斧神工,蜿蜒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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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都地区群山磅礴,河流纵横,或层林尽染,或雪域迷情,或草甸延绵,总让人有驻足的冲动。出左贡,经邦达,八宿,至然乌,是最激荡人心的一段行程。
因为远处千年来古冰川的掩映,使然乌湖美的凌厉凛冽。你明明就在她的湖心亭驻足流连,却依然感觉离她很远很远,无法触摸。
(然而然乌镇的住宿实在是整个行程中最虐心的,到处漏水不说,还贼贵,最差,没有之一)
5
林芝地区是最不像藏区的藏区。随着隧道的贯通,通麦天险已不复存在。因为在修路,然乌到八一373公里走了整整14小时。鲁朗正在建盖新镇,新镇宏伟壮丽,在雪山的掩映下煜煜生辉。不知为何,我却还是喜欢那些夕阳下静默着的篱笆。
藏民的家,尚红崇美。
也许,一切终将逝去。钢筋混凝土终将覆盖昨日的朽木栅栏。
6
然后,我们就到了拉萨。十年后,第二次看到雄伟的布达拉宫。玉溪至拉萨,行程2366km,藏友三人,历时七天,终于到达拉萨。
生命是一段旅程,是在路上,比如:
他们——
他们——
他们——
当然,还有他们——
我曾听说,一个骑行者跌落山崖,再也没有回来。
我还听说,失业失婚失意的他徒步进藏遇到了她,从此开始一段新的人生旅程。
进藏,对有的人来说,是种信仰。
于我,它是一种存在,是活着。